一路领着燕云翻山越岭,穿沟行林,把他在山上设的陷阱、绳套、机关、竹匾什么的都看了一遍,见设的陷阱完好并没有野物落入,绳套也完好在各处,只是机关却有两处被破坏,设的竹匾有两个打翻在地上,老乔叔一看,里面的谷米都被啄食了大半,显然是有野鸡野鸟入内吃了食,却是连鸟毛都没有抓到一根,老乔心里大叫古怪,自己这竹匾抓野鸡野鸟从来没放空过,不想这次却落了空,便只好重新把匾支出来,找来些落叶,将机关隐匿好。
一路上,老乔叔郁闷了半天,这十几处的捕兽地,换了往常,从来没空过手,不想今日却如此邪门,一只鸟兽也没有抓到,看来晚上是没得肉吃了,领着燕云失望而归。
第二天,燕云早早的跟着七师姐和朱实练了会儿功法,自知阴阳二气练不成,后面的功法也没办法修习,林月夕见他阴阳二气没练出来,说话可一点都不结巴了,得意极了,跑去跟林阳辰显摆,说自己略施小技,便治好了燕云的结巴,而他教燕云阴阳二气,却是一点都没练成,林阳辰怼她,让他有本事教会燕云练好太乙门的阴阳二气,林月夕一听没了招,就借个故溜了。
晨练完,燕云携着老乔叔煮的饭,盛了一大木盆,往虎牙山送去,正是他昨天听了曲师兄那首好听的琴萧曲子,心里着实喜欢艳羡,便逮着可以送个饭的理由,去了虎牙山那边。
曲明湖见燕云隔天便送来了饭,也是喜出望外,他和师兄在这三间竹楼生活了二十多年了,初时还勤于动手,自己两人弄点吃的,后面日久天长,日日守着这三间竹楼,人早己颓废不己,本来还常自练的功法,也慢慢的少了习练,以至于多少来了,兄弟二人始终还是只入了个明境,倒是音乐经文,成了二人最能消遣自己、渡日经年的好方法,加上二人天性各自又喜欢这两样,几近于痴态,便也就淡了世间事,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捱了过来。如今天天有燕云这半大孩子送饭来,心里可计较开了,想着若是燕云愿意跟自己学琴,那往后可就日日有香喷喷的饭菜吃了。
曲明湖将燕云叫到桌前,把那件老琴拿了出来,他对于音乐一道,比之普通乐师高明得多,弹琴弄箫更是神乎其技,几首曲子出手,燕云早如坠云里雾里,听得心旷神怡。
曲明湖顿时像捡了宝贝一样,心想这一手绝活,说不定还能得个徙弟,平日里只能缠着师兄,让师兄配合着来段助兴,可师兄却是兴趣不大,虽然也愿配合,大多数时间里都好似硬着头皮,这个小燕云一来,听到音乐时两只眼睛发出来的光采,不用说,便是合此一道之人。
燕云见曲师兄对自己这般热情,也知道琴乐一道,不需要什么根器品级,只要自己喜欢,师兄便能倾囊相授,那自是巴不得的好事,便求着曲师兄教教自己,两人一拍即合,一个放手的教,一个认真的来学。
原来燕云在伴霞山时,爹爹便常会在黄昏夜间的时候,跟妈妈在伴霞楼前吹着他那一根短笛,自己便围着爹爹妈妈跑圈圈嘻戏,妈妈偶尔的唱几句歌来,也会教自己唱,可是自己当时有点结巴,唱出来的歌却是没了妈妈教的节拍。此刻,得遇如此厉害的音律高手,便想着自己学会了琴箫,哪一天跟爹爹妈妈重聚了,能弹奏吹唱给他们听,那是该多好啊!
因此燕云在虎牙山前,学琴到太阳西斜方才回去,林月夕和朱实见他大半天都不在乾元峰,得知燕师弟在跟着曲明湖学琴箫,便没去管他,二师兄林阳辰和其它师兄都知道他根器不及的原因,炼不好本门的功法,林阳辰禀报了神秀居士,神秀居士也表示由得了他去。既得掌门首肯,也再无人管限他练功之事,便白天学琴笛,夜黑之时回到放晴楼里,一人闲来无事,炼着爹爹教的七曜真气。
燕云跟着曲明湖师兄,自音律节拍开始,由单弦慢慢熟悉乐器,没几日,便了解了琴萧笛铮四种乐器,由于他心思单纯,极是专注,加上兴趣使然,学起来自也不慢,不过十来日,便能拿着竹笛试吹短曲了。曲明湖见他乖巧听话,又懂得敬重两位师哥,便把自己一把珍藏多年的短铜笛赠给了他。
诗明易眼见燕云跟着师弟学琴学得不亦乐乎,也是来了兴致,他本是个性格古怪的人,觉得逗着眼前这个小孩子,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,也拉着燕云到他身边去,把手中的古文拿来教燕云学,曲明湖也知道师兄定是内心寂寞,教燕云全凭一乐子,也就笑着打趣师兄,说每天把燕云让给他一个时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