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0 面对一切(1 / 2)

"我的儿......"晚娘哽咽着,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。

宁尚书颓然跪倒在床边,官帽歪斜着露出几缕白发。

这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男人,此刻像个孩子般红了眼眶。

"清儿......"他粗糙的掌心覆上宁清洛冰冷的手,却不敢用力握住。

宁清洛望着头顶的床帐,那朵绣了一半的海棠花在暗处格外刺目。

她忽然想起某个春日,晚娘绣这花样时说过的话:"海棠无香,是因为它把香气都藏进了花蕊里……"

雪拍打窗棂的声音越发凄厉,碎雪粒子从窗缝里钻进来,在青砖地上结成薄霜。

晚娘踉跄着扑向烛台,衣袖带翻了案头的针线箩,五彩丝线滚落一地。

她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擦不亮火石,接连三次才点燃烛芯。

"哧"的一声,烛焰窜起,照亮她布满泪痕的脸。

烛光摇曳中,宁尚书的喉结剧烈滚动,额角渗出细密冷汗,沿着太阳穴滑入官服领口。

他张开嘴,却只发出气音,像条搁浅的鱼。

袍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他不自觉的颤抖中泛出诡异的光。

晚娘举着烛台回到床前,烛泪滴在她手背也浑然不觉。

她望着宁清洛的眼神像个即将溺毙之人望着浮木,唇瓣颤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:"清儿......你......"滚烫的泪珠成串坠落,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痕迹:"你都听清楚了?"

"听清楚了,听的明明白白。"宁清洛猛然侧身避开那只伸来的手,锦缎被面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她眼底翻涌着黑色风暴,却偏偏勾起唇角。

那笑容弧度诡异,像是被人用丝线强行扯出的表情,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。

屋外狂风突然卷起雪浪狠狠拍在窗户上,震得窗棂咯咯作响。

这声响仿佛击碎了宁清洛最后的克制,她撑起身子时散落的青丝垂在惨白的脸颊旁,像一道幽深的伤痕。

"所以,当年是怎么回事?"宁清洛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,指甲却已抠进床柱,在檀木上留下几道清晰的划痕。

晚娘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,慌神间,手中的瓷碗衰落在地上,瓷片碎落发出声响。

宁尚书像是被这话语刺中般后退半步,靴子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
"什么当年怎么回事。"他目光游移,不自觉地整理起早已歪斜的玉带。

宁清洛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毛骨悚然的甜腻:"父亲还想隐瞒?"她慢慢支起身,素白中衣滑落露出半边肩膀,上面还留着幼时烫伤的疤痕:"我都说我听清楚了……"话音陡然转厉:"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!父亲莫不是要当我是个傻子不成?"

宁尚书的手终于无力垂下,腰间玉佩"叮"地撞在床柱上。

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,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宁清洛更像病人:"你......你清楚什么了。"

"晚娘是我的生母。"宁清洛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剜出来的:"我是父亲跟晚娘生的孩子。"她突然伸手抓住床帐的流苏,金线勒进掌心也不觉得疼:"只是我不明白……"声音骤然拔高:"当年你们是怎么换走的我?或者说……"她死死盯住父亲瞬间灰败的脸:"是怎么换走的'母亲'的亲生孩子?"

随着每一句质问,屋内温度仿佛骤降。

晚娘捂嘴痛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宁尚书官服前襟被冷汗浸透,变成更深的墨色窗外的风雪声里,突然夹杂着树枝折断的脆响。

宁尚书终于像被抽走脊梁般跌坐在椅子上,神色沉重,无意识地摸着袖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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