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清儿……"宁夫人猛地挣脱钳制,疯了一般扑向宁清洛,染血的指甲掐进宁清洛的双肩:"清儿,你当真要向着这个抢走你爹的贱人?!她不仅要抢走我的夫君,如今连你也要从我身边抢走,我是你的娘亲,我才是你的娘亲,她于晚娘什么都不是!"
"母亲......"
宁清洛被宁夫人掐着肩膀摇晃,脚步不稳,踉跄后退了两步,后背猛地撞上了身后的梅树。砰然一震,枝头积雪簌簌而落,细碎的雪粒坠入她的发间,冰凉刺骨。
她缓缓抬头,眼中映着母亲扭曲的面容,轻声问道:"母亲到底要做什么?"
"我要做什么?!"
宁夫人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反问的,声音嘶哑又尖锐,像是刀尖剐蹭铁器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她拽着宁清洛的衣袖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布料几欲被撕裂。
"我还要问你要做什么!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快?整个府邸上下,谁不知道你是听着晚娘这贱人出了事,马不停蹄地跑来护她的?"
宁夫人的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光,像是烈火焚烧后的灰烬里残余的最后火星。
"清儿,我的清儿......"宁夫人忽然捏紧宁清洛的下巴,指尖深深陷进皮肉里:"你什么时候变得和你爹一样恶心了?"
宁清洛吃痛地蹙了蹙眉,但还是低声道:"母亲,我知道你来于小娘院里闹事,赶来难道就不能是为了你吗?"
宁夫人一听,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,骤然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一步,而后突然尖笑起来。
"为了我?!"宁夫人指着自己,眼中血丝密布:"你要是为了我,你就该帮我打死这个贱人!可你做了什么?你让碧荷她们把我安排的下人都打趴了!你甚至怕她挨打,还拼命拦着我,你这是为了我?!"
宁清洛深吸一口气,压下嗓音里的颤抖:"母亲,上次你闹到于小娘院里是什么结果您忘了吗?我确实是怕于小娘出事......可我并不是......"
"闭嘴!"
宁夫人猛地扑上前,双手攥住宁清洛的衣襟,拼命摇晃着她,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。"你还是我的女儿吗?!啊?!我是你母亲!你竟敢站到晚娘那边你是不是疯了?!"
雪花再次簌簌而下,落在宁清洛苍白的脸上,像是无声的泪痕。
宁夫人的眼睛里涌出泪来,可唇角却挂着冷笑:"好啊......好啊……你和你爹爹一样,都被于晚娘这个狐狸精勾走了魂,鬼迷心窍了!"
晚娘眉头骤然一蹙,眼中寒光乍现。
她猛地将宁清洛拽到身后护住,力道之大让宁清洛踉跄几步才站稳。
"疯的是你!"晚娘冷笑如刀,字字诛心:"这么多年来,你何曾真把清儿当女儿看过?清儿小时候备受夫君喜爱,你就用清儿当捆绑夫君的工具,后来老太爷看出了你对清儿不好,怕你带坏了清儿,把清儿接到了天香院,你就把对老太爷跟夫君的意见跟不满转加在清儿身上,在后来你把谢家那姑娘接到了身边,对谢家女极尽宠爱,让清儿受尽了委屈,竟然趁夫君不在家丧心病狂的把清儿送去了女德司当罪女,还毁了清儿跟姜小侯爷的婚事,你也配做清儿的母亲吗?"
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如鬼,浑身剧烈颤抖起来。她忽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:"贱人你懂什么?我对清儿怎么样用不到你说,更用不到你指责!"
"啪!"
一声清脆的耳光炸响在院中。宁夫人这一掌用尽全力,晚娘被打得偏过头去,乌发凌乱地散在腮边。一滴鲜血顺着她嘴角缓缓滑落,在雪地上溅开一朵妖异的红梅。
晚娘缓缓转回头,眼神变了。
方才还带着讥诮的目光此刻已结满寒冰。
那双美目中翻涌的杀气,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