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洛明白。”宁清洛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,眉眼间浮现出温婉的笑意,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却始终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。
宁尚书起身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代表家主的玉佩的纹路,声音里裹着几分刻意的温和。
“爹爹要去一趟你娘亲那边,晚娘就由你来照顾了,放心,你跟晚娘都会没事的。”
宁尚书转头望向窗外,喉结滚动了一下:“以后爹爹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你跟晚娘,尤其是不会允许再有人要把你送到女德司那种地方去。”
这句话说得极重,像是暗自的誓言。
广平王冷哼一声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:“就算清儿这次真的被送去了女德司,本王就算跟国师那斯撕破脸皮,也定会把清儿带回来的。”
宁清洛微微低头,礼貌而客气的行礼,轻声说道:"清洛多谢王爷,有王爷这句话,清洛就已经感激不尽了。"
广平王见状,伸手虚扶,声音比方才低沉些,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:“以后都是一家人了,别说这些见外的。”
宁尚书的手紧攥着,对广平王道:“王爷,我夫人在天香院里,一会我的小厮会领你过去,你先去震慑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夫人,我去了怕是立马就得吵闹起来。”
广平王剑眉凌厉地扬起,宽大的蟒袍袖子随着握拳的动作猛地一甩,阴沉着脸,眼底闪过一丝凶狠:“好,本王正好憋着一肚子气,要撒上一撒,你身为她夫君,在当面本王海不太好发作,本王正愁不能给晚娘好好出上一口恶气。”说罢,招呼着叶从斤推着轮椅离开了。
屋内有些闷,张太医让丫环打开窗户稍微透透气,随即出去查看煎制的药去了。
宁尚书对着丫环挥了挥手,丫环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,顺手把屋门关上。
药香与血腥气交杂,檀香烟缕从博山炉里蜿蜒升起,却又被骤然推开门的冷风吹散。
宁清洛会心一笑,马上明白了宁尚书的意思。
“父亲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清洛讲吗?”
宁尚书站在榻边,指尖轻颤着碰了碰晚娘苍白的脸。
晚娘双目紧闭,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的阴影,唇上结了干涸的血痂在雪肤上格外刺目。
宁尚书看了许久,喉头滚了滚,喃喃低语:“清儿对晚娘有何看法?”
宁清洛垂眸,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,一缕青丝从鬓边滑落也浑然不觉,声音很轻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。
“父亲钟爱的女子,再无其他看法。”
宁尚书声音压低,声音变得小心翼翼,带着几分试探跟不安:“可因晚娘过门为你娘亲鸣不平?”
“未曾。”宁清洛答的干脆,没有丝毫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