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在这之前, 她都遇到了他的二妹妹, 还是她率先发现的谢燕拾。
若说所有巧合都是别有用心, 那她也脱不开关系了。
先前她没想起谢燕拾这么个人, 可此刻对面相见, 她立刻回忆起新婚夜,谢燕拾将谢流忱邀出去放什么焰火的事。
这样有病的提议,谢流忱居然还答应了, 把她气得够呛,大半晚都没睡着,暗暗地捶床泄愤。
今日在此相遇,她本以为她又要造作生事, 没想到谢燕拾两眼看着地, 一脸老实地喊她大嫂,和她记忆里那个让她讨厌的小姑娘全然不同。
想到这,她也不太自在, 有种自己迟钝地生起气,却发现对方已经投降认败的无力感。
她干脆对谢流忱道:“既然你来了,你就招待你妹妹吧,我要离开一会。”
说完她便转身去更衣。
谢流忱看她一步步走远, 又望向旁边一直过分安静的妹妹。
“妹妹,你们怎会同在此处?”
谢燕拾眼皮轻颤了颤, 慢慢道:“只是恰好遇上。我本是陪着祖母,还有姑母、表妹到此游玩,姑母想要一把白孔雀尾羽做的羽扇,让人招来几只白孔雀。我嫌无趣,独自出来,这才遇上的大嫂。”
“你与韵时都说了什么?”
“什么都没说,只是寻常问好。”
她顿了顿,知晓谢流忱这个问题其实是想问她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。
上回她在崔韵时面前说出那些事,长兄发来一封长信训斥她口无遮拦、自作自受,她不去招惹崔韵时,怎么会给自己讨一顿打。
她那么大了,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,更何况他已经告诫过她要敬重长嫂,她若是再听不进去,他就要将她交给母亲严加管教,再也不帮她遮掩过错。
那么长的一封信,字里行间全是对她在崔韵时面前揭穿他的气急,没有半点心疼她受到了羞辱。
她捏着那封信,哭得夜里都没有睡好。
世上没有人是可靠的,她从天上落到地下,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。
谢燕拾的头垂得更低了,对长兄的问题,一五一十地全答了。
谢流忱见她今日这样乖巧,赞道:“妹妹越发机灵了,你父亲若是知晓必然很欣慰。”
“你之前想要的雪狐皮毛,元若会安排送到你府上去。冬日快到了,拿来做几身大袄,既暖和又漂亮,你与你那些好姐妹见面,必然是最出彩的。”
谢燕拾听着他说话,心想她是第一次发现,原来他和她说话的语气,是这么像对待一只宠物。
夸两句宠两下,送点东西,看她高兴地蹦跶,便算了结了。
她告辞离去,转身时,元伏恰好也往这走。
他纳闷地看了她两眼。
真是难得一见二姑奶奶脸色发灰的模样,往日她总是斗志昂扬的,就算生气发怒、大哭大闹也是一身的劲,结果现在萎靡得跟被沸水浇过的花似的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