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若电光,迅如飞矢。
火光骤然亮起,染红黑夜,一时间,惊呼声,咒骂声,刀箭锵然,响成一片,混乱一片……
一盏茶后。
瓦舍正堂,霍洄霄扯下面罩,从旁侧拿了个竹椅,“啪”的一搁,大马金刀落座,浅眸含笑一扫堂中战战兢兢的众人,“哪个是管事的,前来回话!”
飞来横祸,一干人吓得不轻,随他话音抖得似筛糠,只有一个身着蓝色短打的中年人,虽与他人一般迫于刀剑跪着,却面色淡定,甚至还带着一丝笑,混无半点惧怕之意。
霍洄霄打从一开始便盯上这人了,此刻目光也是朝向此人。
“我是!官爷,我是管事的。”闻声,此人起身拍拍膝盖,往前一步,谄媚笑道:
“不知官爷是哪个衙门的人,半夜造访,小人也没备个茶水,实在是失敬……失敬。”
霍洄霄扫了他一眼,哼出声冷笑,抬了下手。
“唰啦”一声,旁侧牙斯骤然出刀,雪刃乍闪,横于蓝衣人脖颈之上,呵斥道:“公子问话,谁准你嬉皮笑脸的!”
刀刃再往前一寸,便会划出一条鲜血淋漓的扣子,管事的只觉脖颈一凉,顿时脸色煞白,
“小人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,不知是哪儿触了殿帅霉头,小人愚钝,还请殿帅明示……”
霍洄霄后仰,眼神轻蔑,“你现下却又晓得我是哪个衙门的了?”
雪刃继续逼近,管事的吓得腿软,试着退让,边退边满脸堆笑,
“世子爷威名,郢都之人不敢不知……小人天生胆子小,还请世子爷莫要拿着锋利玩意吓小人了。”
“不见棺材不掉泪……牙斯!”霍洄霄冷冷一笑。
手下继续发力,擦出一条血痕,牙斯一脚踹在管事的膝盖上,“跪下!”
管事的吃痛,惊呼出声,这刻是再也不敢耍小聪明,真的怕了,
“殿帅,世子爷饶命!小人知错了!爷有话要问,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还请世子爷绕小的一条贱命呐……”
霍洄霄微抬手。牙斯略松了力道,刀仍旧横在脖颈一寸处。
“早些如此,岂不免了罪受?”霍洄霄浅眸微眯,“你说你做些小生意,我倒是好奇,究竟什么生意如此上不得台面,还需藏匿在此处背着人来做?”
管事的无一刻滞涩,对答如流,“回殿帅,小人做的是香料生意。殿帅也看见了,只因屋外此花冷天不开,小人便寻得此地避风,又引来温泉水催花开,虽有悖万物天理,却也算巧思,能养小人勉强糊口……”
“香料生意?”霍洄霄侧头嗤笑,骤然俯身,“据本帅所知,此花名为‘伊迪哈’,出自仙抚关外,本帅还知,此花有暖情惑人之效,是为毒辣……而我朝与仙抚关外向无往来贸易,如今这东西却背过北境到了你手中,你当本帅是傻子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