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(2 / 2)

陛下方汀唤她,眼中流露出不安。

取戎装。秦玅观垂眸凝望着她。

方汀噤声,眼中的光点垂落。

行至主殿檐下,秦玅观矮身,为秦长华掸去肩头的雪花,微仰首道:朕若走了,你能担住么。

陛下秦长华的眼圈一下红了,我等您归来。

凡是要上沙场,便有不得生还的时候。秦玅观望着那双和自己也是和母亲相似的眼睛,平缓道,你明白么。

小长华的眼泪倏地滑落。

暖黄的光亮映出了雪花飘落的痕迹,照亮了廊檐下的一方天地,温暖了凄清的寒夜。

秦玅观拭去她面上的泪痕:别怕,有陈学士和方府尹陪着你,沈太傅也要归来了。

事无巨细,听从她们的谏言,你还小,经历的不多,切莫刚愎自用,独断专行。

秦长华下意识点头,眼底溢出了泪花。

好了,外边凉,进去吧。秦玅观说,今夜便歇在宣室殿。

那您呢?小长华问。

秦玅观扶着她的肩头迈步:朕不累。

她将秦长华送至南侧寝殿,绕行至武库。

彼时方汀同众宫娥已备好了甲胄和她尘封已久的佩剑。

殿内只剩下秦玅观的脚步声。

今夜便去么?

今夜去,也需七日。

她欲率三千心腹作为先锋驰行,再从禁军抽调七千人随行。至此,禁军一分为二,一部拱卫京师,一部随她亲征。

大军开拔,并非朝夕可成之事,秦玅观随先行的粮草和辎重而动,七日已经剔除了所有不必要的修整时间。再者,这样恶劣的天气里,情报递送所花费了工夫也成了寻常的两三倍,可能秦玅观收到奏报时凉州尚未被攻破,等到奏疏发回时,凉州已被了个干净。

她等不得了。

方汀还想再说些什么,刚张唇,便被秦玅观严厉的眼神制止了。

秦玅观不想听到任何关乎为君者不立危墙之下的劝谏。

于她而言,君主就该为社稷而死。

若要叫她偏安一隅,弃半壁江山于不顾,等同于诛她的心。

方汀不动,豁出去性命,无声抗拒。宫娥们交换眼神,动作迟缓。

穿甲。秦玅观展臂,语调阴冷。

宫娥加快了速度。

曳撒、齐腰甲、臂缚、鞓带,一一具装。

秦玅观最后从方汀手中取下刻有真武大帝于六甲神塑像的铁盔,指尖抚过鲜红的盔缨。

劝阻无效,方汀红着眼圈替她整理扎带。

从前依照她身形精心打制的软腰甲,如今已显出了松垮,方汀束着鞓带,动作发了木。

秦玅观的掌心覆过她的手背,轻轻拍了拍。方汀垂手,退至她身侧。

甲链摩挲,声响轻浅。弓袋和箭囊在右,剑链在左,紧缚腰身。

那把随她征战四方的长剑锋利如初。秦玅观将它佩于身侧,抱盔出殿。

门边的衣冠镜照出了她了身影。

镜子里的人除了面颊瘦削了些,似乎和从前没有差异。

殿门敞开,她又望见了漫天的风雪。

天已有了要亮的迹象,冷蓝与纯白交织成广阔的卷轴,高大巍峨的殿宇与红墙都成了陪衬。

秦玅观按剑,迈过地栿,立于阶上。

雪地里,朝臣跪满了中庭,不肯退让。

队伍里不乏秦玅观熟悉的身影。

伏地叩拜者各怀心思,但目标只有一个秦玅观不能亲征。

女帝是大齐唯一能扛住危局的掌舵人,她本就体弱,若有了闪失,国将亡矣。

吏部尚书高声道:陛下,嗣君尚幼,国本不稳,眼下并无亲征之时机!

兵部侍郎将乌纱帽叩得迈进了雪堆:陛下,大军分居蕃西与辽东,您能调度的营兵少之又少,风险实在太大!

秦玅观下阶,甲胄与兵刃碰撞,铿锵作响。

群臣齐呼:请陛下收回成命,从长计议

陛下。内阁次辅花白的胡须随风飘扬,他颤颤巍巍道,只有臣者救君勤王的道理,从无为君者亲率兵自救臣的道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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