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(2 / 2)

十八抱着汤婆子凑了上来:这字怎么像陛下的,又不太像陛下的?

是陛下十四岁修习兵法用的。

方箬平缓清冷的语调飘进屏风内。

唐笙和十八齐齐回眸,隔着屏风,瞧见了火盆边坐姿笔挺的身影。

这个是腹甲吧。十八最先回过神,拂过裘衣,瞧见了最下边罗缎包裹的甲胄,戳了戳还在怔愣的唐笙,我记得你的腹甲挨过一锤,还瘪着呢。

裘衣被物主取出,同《武经总要》一道抱在怀里。

甲胄下还压着东西。方箬的声音又飘了进来,小殿下同二殿下找匠人雕了两方平安佩,叫我一同带来了。

行囊边角还塞了东西,陛下说你应当知晓是什么。

唐笙遵照方箬的提点往下探,果然摸到了东西。

那是一袋包裹严密的豆蔻,并非大齐土产,而是是南邦的小国进贡的,相较于土产豆蔻,味道更馥郁些,烹饪肉食与糕点时,添上几粒便能改味。

军中少有鲜食,若是有肉食也是随地取材,要么是腥臊的野猪,要么是死伤的战马,数量最多的便是风干的肉段了。

风干之肉粗盐并不多,味也难以用美来形容。不愿开小灶的唐笙吃了几回,便不想再碰了。

这些事,秦玅观从前都经历过,因而都替唐笙考虑到了,几乎衣食住行都替她准备了一遭。

唐笙蹭着绒毛,指尖抚过冰冷的甲胄,很想躲起来大哭一场。

皇帝姥儿事事为她着想,事事挂念着她,这种失而复得的关心与爱护,她已经许久没体会到了。

她好想念她,好想抱抱她,贴着她的面颊诉说不舍。

唐笙正难过着呢,圆乎的脑袋凑了过来,好奇地打量着她的眼睛。

是要哭了罢,看样子是要哭了。

她头垂得低,方十八躬腰,扭出了一个很考验腰腹力量的姿态,故意逗她。

陛下这般细致,十九要淌猫儿泪咯。

唐笙梗了梗脖子,挺直肩背,硬生生刹住了思念。

你胡说。唐笙推人,谁要哭了?

十八撇撇嘴,不说话。

一番不同寻常的安慰过后,方才还抱着东西默默难受的人倏地站起来,转身就往外边去。

唐笙脚下生风,步子快得方十八都要跟不上了。

沸腾的锅中落下几粒豆蔻,淡淡的香味弥散开来。

方总兵一路辛劳。唐笙逆灯火立着,拿出了参赞大臣的气度,照例,今日该举宴相迎。但适逢战事,一切从简,只能以这腌肉为将军接风洗尘了。

方箬浅笑了下举起装酒的皮囊,唐笙摘了别在腰间的水囊同她相碰:我不饮酒,便以水相待了。

好。方十八也寻了盖碗,从方箬那斟满了杯,一饮而尽。

水囊、酒囊、盖碗相碰,发出咣当的声响。

恩恩怨怨随风消散,大敌当前,决策者凝聚一心,方成大业。

*

沈长卿第六回反磕沙漏,倾听流沙飞逝的声响。

酉正已过,执一道人仍旧未归。

冬日里天黑的早,山高路远,战乱时城郊又多匪患,即便执一身手再好,沈长卿也压不住心中的担忧。

她摘了草药浸过的细纱,一路摸索至玄关处。

紧闭的门扉为风拂动,沈长卿心下一紧,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了纸窗上。

地板吱吱呀呀,两抹人影映在了窗弦上,紧接着,她听到了刻意压低的议论声。

这鬼地方,冻得脚趾头都要掉了了,还要多久才能回京呐。

再走几日就要到了,这几日官道难行,等等罢。

哎,就属她精贵。走走停停,一点苦也吃不着,她不是连官职都被削了么,怎么还得迁就她。

这不是没有诏旨,陛下也下了令,要好生看顾她。你收着些罢,把总知晓了该说你了。

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嘛,辽东牵扯着多少人,贸然处置了不妥,就是要先召人回京,再做处置。哪有谋反了还能被重用的?你信么?

无论如何,咱们办差便是,管那么宽作甚。

沈长卿抚门的手垂了下来,宽大的袖摆晃了晃,被烛火的拉长的身影微微摇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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