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奇怪,祝时晏偷的!
至今回味起那几坛女儿红的味道,他还要咂摸两下嘴。
祝时晏清了清嗓子:“许是天气炎热蒸发干了,或是酒坛有裂缝,漏出去了。这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“不不!我怀疑我遇上了什么邪祟!云仙长,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上……”他话一顿,改口道,“看在我与祝时晏交情匪浅的份上,你得帮我这个忙!”
云骄一向与人没什么交情,祝时晏的交情就是他的交情。
颍川百草生谄媚地凑近云骄给他打扇。
铜板护主,拦手将这觍着脸的家伙挤开:“我们宫主日理万机,哪管得了这些琐事?”
“日理万机?”颍川百草生指着院里刚搬来的那两箱账目与文书问道。
“……”铜板语塞。
云骄这时忽然开口:“你们出去,我与时晏说几句话。”
颍川百草生和铜板相视一眼,识相地退出西厢房,更为他们关上了房门。
房内一时只剩祝时晏和云骄两人。
祝时晏坐在床上略显局促,双手捏紧薄被。
悄悄觑了眼云骄,看到对方双眼紧闭,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,他都看不见,两眼便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打量。
云骄身上还有灵泉带出来的潮气,几缕乌黑发丝贴在白玉似的颈上,更有一丝挂在微微隆起的喉结上。往上看去,下颌线条分明,双唇比以往潮湿红润。
祝时晏脑子里嗡地一响,脑海浮现灵泉看见的一幕,瞬时移开目光。
云骄把那两人支开,不是要……灭口吧?
“师尊!我什么都没看……”
“你如何得知,那轮残阳就是阵眼?”
“我不知……我只是觉得那太阳刺目碍眼,我当时心中烦躁不安,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他胡乱搬出编好的说辞,“那剑招是祝时晏教的。”
祝时晏真是万能挡箭牌。
这话也不全是瞎话,他当时确实烦闷不堪,有点像修炼时走火入魔的状态,或许是受原身影响所致。
“你不必如此惊惶,此事做得不错。若非你将结界打破,祝时晏也不会这么快脱离险境。也许……”云骄顿了一下,语调更加黯淡,“也许当真是祝时晏冥冥之中的授意。”
祝时晏目睹他的一切细微的神情变化,一点失落,一点认命,心绪不禁为之牵动,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云骄……”他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,悄悄把手指停在他手边。
云骄并未听到,郑重其事地再次确认道:“你当真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,是什么精怪所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