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场无聊的游戏没玩几天,进行不下去了。
云骄忽然告诉祝时晏,自己将要远行。
说这话时,两人在主屋制作平安符,这东西每回出摊都要用上不少。
云骄动笔画符,祝时晏研墨备纸,这以前是铜板的活,现在归祝时晏了。
“八月十五将至,”云骄一笔勾下,忽然抬头道,“为师要往天心宗取一味‘冰魄莲’。你与祝刻霜留在无心苑,顾好祝时晏。”
止战印碎之后不久,道门之一的天心宗,不堪战乱,隐世闭宗。只于每年八月十五开启,与外界互通贸易,五日后便再度闭宗。
云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取“冰魄莲”,回回负伤而归,将养月余方好。
祝时晏知道他这回去,一样是艰险非常。
“师尊,能不去吗?师父情况已经稳定,缺那一味药应无大碍。白师兄说他将要醒了。师尊何必还要为此药涉险?”
云骄摇摇头,揭过画好的符,露出下面的空符纸:“也许正因这一味药,才得稳定。”
“我对药宗医理倒是有一些了解,以冰魄莲入药是为中和他经脉断裂后流窜的阳性灵力。如今他体内灵力早已散尽,我想此味药材应是可有可无。”他看着云骄被遮的脸,“不妨今日停这一味药试试,若师父情况无碍,师尊今年便别去了。”
“断不能冒此风险!”云骄语调坚决,不容置疑。
祝时晏研墨的手变得沉沉的。
云骄宁可以身涉险,赴汤蹈火,断不能苛待祝时晏半分。
当日祝刻霜问他,是否希望云骄与祝时晏长相厮守。
他第一个念头,竟然是不愿意的。
因为祝时晏总不醒来,势必要辜负了云骄这一番好意。
“那我与师尊同去。”
“不,你留下。祝刻霜天性愚钝,难以让人放心。”
“师尊,让我一起去吧。我怕霜师兄趁你不在,把我卖去梁都。”
“你二人,谁卖谁可不一定。”
“……”
云骄挥就一张鬼画符,放下笔道:“这些符够用到下下个月。”
之所以要准备到下下个月,是因为下个月云骄从天心宗取药归来,很可能因为伤重,无力备符。
他起身想要到院子换换气,才刚迈步,却被祝时晏拽住袖子。
他微微偏过头,听到祝时晏呼吸声微微颤抖,像在压抑着什么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
云骄以为他哭了,往他脸上一摸。哭是没哭,倒是因他这一摸,惊了一跳。
他无奈道:“好罢,我答应你了。”
祝时晏只是拽着他思考措辞,什么都没说,他竟然就答应了。
他似乎忽然掌握了拿捏云骄的法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