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几天,楠木林的树叶全部掉落,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插在天空,一副风刮过什么都留不住的萧瑟。
医生来副楼检查祝时宴的身体和心理状态,委婉劝告说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。
于是当天晚上傅辰去到副楼,垂眼的视线落在祝时宴膝前的小茶几上。
光可鉴人的玻璃桌面倒映出祝时宴削尖的下巴,傅辰平静地看了许久,而后说:“不关了,有没有想做的事?”
足足有五分钟,祝时宴仿佛才听见似的,僵硬地转过脸来。
“你没有骗我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不会再把我关起来。”
傅辰停顿了下:“不会。”
祝时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却很想逃离檀山,逃离傅辰。
“我要工作。”动了动,他这才像活过来般,“去其他城市工作。”
“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。”傅辰说,“必须以留在家里为前提。”
“集团有园林设计部,跟你的大学专业吻合。”他问,“想不想去?”
“不,我要去其他城市工作。”
“祝时宴。”傅辰冷下语气,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”
只有出去才有机会逃走,祝时宴想了想,答应了。
这么多年傅家从来没有宣布过他和司韵的存在,去哪里都有保镖时刻跟着。
本来活动区域就小得可怜,傅屹为死后受限愈发无边。
从前是学校、医院、檀山。
现在是檀山、檀山、檀山。
沉默许久后,傅辰将没收的手机推还给他,“对外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我们的关系,知道吗?”
巴不得撇清关系,祝时宴毫不迟疑点头。
待在檀山这许多天,他头发长长了,乌黑的发丝随着头颅点扬微微拂动,大病初愈的脸颊苍白消瘦,整个人在清秀中散发这一股脆弱的温良。
傅辰寸寸盯着他看。
祝时宴发现这一行为,心领神会地想起那句“该叫什么。”
隔了会儿,他别开脸,僵硬地伪装:“谢谢哥哥。”
稀松平常的四个字好似让两人嫌隙烟消云散。
傅辰一哂:“养好身体再上班。”
压抑住傅屹为葬在哪里的问题,祝时宴垂下头,“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