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夏仔细问过太医,来到院中,凑近江成,两人肩抵着肩。
“你不觉得有些蹊跷?”
“当时你若是没拦,这个结果是正常的,但是现在...”江成说着,摇了摇头。
“樊楼伙计说,雷思远是和同窗邰磊一起来的,想来就是这个邰磊送他回来的,查他!”
两人默契地一点头,抬脚朝外走去。
还没走两步,就看到一位妇人,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,缓缓走来。
三人见有外男,连忙退到一旁。
林知夏见妇人面色苍白,脸上还带着泪痕,想来这就是那位让雷铭一见倾心的杨姨娘。
旁边两名少女便是其生的两名庶女。
两个小姑娘看着江成和林知夏出了神,一时竟忘了收回目光。
在母亲的呵斥下,才红着脸低下头。
林知夏目光扫过杨氏的面容时,却微微一愣。
江成往外走了两步,见人没跟上来,回头,却见对方正低头拧眉。
“怎么了?”离开雷府后,江成才问道。
“那个杨氏......”林知夏有些欲言又止,“跟蔡府大公子蔡杰之妻沈氏有六七分像。”
蔡雍是重臣,曾经因贪腐下狱,是皇城司重点关注的对象。
在蔡府的卷宗里,不只有各房的详细情况,还有各房主子的画像。
林知夏虽只瞟过一眼,但她不会记错。
江成捏着下巴:“沈氏和雷铭都是汴京人,又年纪相仿,年少时认识也说不定。”
“蔡杰流放北地那六年,雷铭可是对蔡府女眷照顾有加。我现在倒觉得,瞿氏疯魔的原因,怕不只是因为杨氏。”
林知夏这般总结道。
四人立即兵分两路,阿昼和云星去查沈氏与雷铭的瓜葛。
林知夏和江成去了邰府。
却不想,邰磊称病不见人。
邰老爷说,邰磊才十四岁,自小胆子小,回来就跟他们哭诉,说最好的朋友被他大哥打死了。
哭着哭着就发起高烧来,这会服了药刚睡下。
第二天早朝,御史弹劾雷铭治家不明,纵容嫡子肆意伤害庶弟庶妹,视对方性命如草芥。
这本是家事,一般情况下,皇帝训诫几句这事就翻篇了。
只是那御史有理有据,不只有目击者的证词,还有太医的证词,而且雷思远昏迷一天还未醒。
皇帝将折子留中未发。
雷铭这次也想惩戒一下长子,是以一句辩驳的话都没说。
事情传到瞿府,瞿老太爷才知道打得这么严重。
他亲自带着雷志凌回了雷府。
雷铭要动用家法,废了雷志凌嫡长子的身份。
雷志凌听后,却是丝毫不惧。
“我说过,你只要动我一下,我就把你当年那些丑事都捅出去,我看你以后在朝中怎么立足,看那人还会不会再护着你!”
说罢,雷志凌跳上窗台。
雷家护卫想追,却迟迟没有得到雷铭的命令,只能看着雷志凌消失在墙头。
其中一名护卫,更是攥紧拳头,眼里露出杀意。
而这一幕,全被暗中盯梢的云星看了去。
当晚,雷志凌躲在母亲瞿氏陪嫁的一处别院里。
他蜷缩在雕花木榻上,窗外竹影婆娑,在冷月下摇曳成张牙舞爪的鬼魅。
他攥着外祖赠的玄铁匕首,刀柄上夔纹硌得掌心发疼,他却毫无所觉,眼里盛满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