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晨光斜斜洒入签押房,江成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,目光掠过案头泛黄卷宗。
当林知夏提及要探查蔡府时,他分明注意到对方眼睫轻颤,目光较之平常深了半分。
他虽怀疑对方目的不纯,但还是答应下来。
至少那两个死士是真实存在的,他想看看,对方到底想做什么。
林知夏见目的达成,心下一松。
“我先送父母出城,尽快赶回来。”
说到这事,江成道:“皇城司有批药材要运往澶州,他们可以跟车队一起走。”
澶州是林知夏的老家。
有皇城司的护送,不用担心这一路的安全问题。
林知夏心中一热,正不知说什么好,江成已经从怀里拿出皇城司的令牌推过桌案。
“以后江大人若有令,定不推辞!”
林知夏郑重地行了一礼。
江成正欲开口,却瞥见对方伸出的手指上蜿蜒的烫痕,暗红如毒蛇的信子。
“怎么回事!昨天还好好的。”
江成眉头轻皱,几乎是本能地攥住那只手。
林知夏手指修长白皙,那片暗红的印子看着极是扎眼。
可她自己并不觉得疼,反倒是被对方握在手里,那感觉有些麻有些痒。
她抬头,惊觉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。
许是因为刚刚的感动,林知夏感觉面上涌起一阵热意,正欲抽手,云清清冷的声音划破满室旖旎。
“二位大人好雅兴,这是看手相呢!”
不知何时,阿昼带着云星到了院中。
林知夏不动声色地抽出手,道:“没事,就烫了一下,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江成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,被云星这样一问,反倒生出一丝尴尬。
作为狗腿子的阿昼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子的不自在,连忙走过去,抓起林知夏的手眼睛就贴了上去。
他双唇一抿,没起泡不严重。
嘴上却是惊呼:“烫得这么严重,你等等,我家公子那有药。”
他表情略微有些夸张,三步化作两步走到江成的桌案前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。
有些霸道地拽过林知夏的手,给她上药。
屋里那种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。
林知夏也找回了平日的冷静,乳白色的药膏擦在手上,冰冰凉凉的,心头再无那种异样的感觉。
见阿昼要把那药膏放回去,林知夏故意抢了过来,头一歪得意道:“这药膏归我了。”
阿昼打趣道:“都归你都归你。”
气氛变得轻快起来。
云星笑而不语。
几人聊了一会,江成让阿昼送林知夏去皇城司。
三人一起回到榆林巷,却发现林宅门户大开。
林知夏心中一紧,连忙跑进去。
林父躺在床上,床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,正在为其断脉。
林母看见林知夏回来,一头扎进女儿怀里,亲密的样子又让云星心里笃定了一分。
“令堂是急怒攻心,突发中风,需得卧床休养。”
老大夫的话让林知夏眉头一皱,目光扫过昏迷中的父亲。
屋外,云星正四处打量着。
林知夏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搅合到一起了,胸腔里压着一股无名火。
往常案子再难办,她都不会有这种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