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云星和阿昼两人商量好换班。
此时距离天亮,只剩不到两个时辰了,林知夏才刚睡下。
翌日早上,弓县令提着早膳进院,他的脚刚跨过门槛,阿昼眼神便如利刃般看了过来。
见是弓县令,阿昼肩头一垂,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他起身走过去,接过食盒。
“林大人熬了一晚,刚睡下。”
“惭愧,昨晚的事我听说了,家属那边我去安抚,请林大人放心。”
弓县令离开后,没多久又抱着两床薄被蹬蹬蹬跑了过来。
“早晚凉,别冻着了。”
阿昼轻手轻脚的抱着被子走回去,正欲躺下再眯一会,却发现屋里的林知夏不知何时已经起身,开始看卷宗了。
他叹了一声:“林大人,你这样会生病的。”
林知夏眼眶微肿,看着对方手里的食盒。
“那是吃的吗?”她有点饿了。
阿昼一脸无奈的把早膳拿出来,很不解地问道:“这种小事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?”
林知夏眸光微闪,没有解释。
既有刺客灭口,汴京那些人,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。
她作为办案的推官,要是对方想出手,她怎么都逃不掉。
但弓县令和那些衙役就不同了,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自己是来这寻人,关于私矿屠村的怀疑,林知夏一样没提。
对于他们来说,这样最安全。
宋大明白林知夏的苦心,低头查找卷宗,什么话都没说。
林知夏让阿昼再去睡一会,一会还要忙。
一个时辰后,宋大一拍桌子。
“找到了,咸宁二十三年冬,青塘村有村民杨某报案,说有人盗了他父亲的墓,尸体不见了!”
林知夏接过来,卷宗上什么都没写。
想来那时候宰县令身死,苗捕头离乡,县衙并无主事之人,底下连勘查记录都没有。
林知夏道:“我们兵分两路,你拿着虞姑娘的画像,问问县城的老人,县南边有个破庙,那里也去看看。
我和阿昼去青塘村!记住,低调些。”
宋大刚要点头,又想起昨晚:“虞姑娘的画像不是毁了吗?”
林知夏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新的画像。
宋大那天也见过虞姑娘素颜的样子,脸上顿时涌现惊讶之色。
“这是大人您画的?”
“随便画画的,这事保密,你别给我找活干啊!”
宋大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:“知道啦!”
林知夏叫醒阿昼,云星也跟了过来。
衙役们都坐在前院,等着林知夏调遣。
见四人出来,立即起身,整齐地排成两队。
弓县令也站在一旁,看着林知夏眼下的乌青和浮肿的眼眶,心里涌起一团久违的火。
“请林大人吩咐。”
林知夏心头一热:“今天你们都休息,我有一点私事要办,不用跟着。”
说罢,四人抬脚离开。
年轻的衙役第一次感觉这身皂衣的意义,还想着做点成绩出来。
看林知夏不带他们,顿时垮下脸。
而老捕头却是和弓县令交换了一个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