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给老子冲！”
“宰了这帮北蛮杂种！”
一道尖利刺耳的咆哮刺破风雪，带着明显的色厉内荏。
林昊的意识被这声嘶吼从坠崖的黑暗中猛地拽回，胸膛剧烈起伏，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。
死亡的窒息感还未散去，就被凛冽的寒风与浓郁的血腥味所取代。
我还活着？
这是哪儿？
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陌生记忆，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脑海。
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一黑，几乎栽倒在地。
大乾王朝，北境，虎门关。
他，也叫林昊，一个刚入伍三个月的边境新兵。
刚刚对他们咆哮的，是他们十人小队的什长，曹虎。
“林昊，你他妈的愣着找死吗？想当逃兵吗？”
曹虎肥硕的身躯缩在队伍最后，见林昊杵在原地，又是一通怒骂。
林昊缓缓抬起头。
就在这一瞬间，他眼中属于新兵的迷茫与恐惧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属于特种兵王的冰冷与锐利！
他目光如电，快速扫过整个战场。
前方不到五十步的雪地上，有五名骑着高头大马、身披厚重皮甲的北蛮斥候。
他们正狞笑着挥舞弯刀，如同屠宰牲畜，砍杀着一群大乾官差。
很快，官差们便纷纷倒地，白雪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猩红。
一名身穿校尉服饰的军官，正捂着流血的腹部，半跪在地上，手中的长刀已经断裂。
他的身后，三名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挤作一团，瑟瑟发抖，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与绝望。
“官妻”。
两个字从记忆深处浮起。
获罪的官宦家眷，被朝廷当做物资一般，统一押解到北境，许配给有功将士，用以安抚军心，繁衍人口。
战场的形势，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。
北蛮斥候是骑兵，而他们，是步兵。
对方的兵器是精良的弯刀，而他们手里，是粗制的长矛和环首刀。
无论是装备、机动性还是单兵战力，他们都处于绝对的劣势。
曹虎那个蠢货，居然让他们这九个人去冲击五名精锐的北蛮骑兵！
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？
不等他们反应过来，北蛮一名斥候已经催马挥刀冲锋过来，一名同伴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，他手中的长矛被对方一刀砍飞。
下一瞬，冰冷的刀光划过他的脖颈，一颗头颅冲天而起。
北蛮骑兵的狞笑声在风雪中回荡。
“南乾的狗崽子，果然都是软脚货！”
曹虎脸色煞白，一脚踹在林昊的屁股上。
“上，给老子上！”
吼完，他自己却悄无声息地朝后方的岩石退去。
转眼，又是一名北蛮斥候冲锋而至。
手起刀落，又带走了一个同袍的性命。
滚烫的鲜血溅了林昊满脸，那温热的触感，让他瞬间清醒。
这不是演习，不是体验馆里的真人CS。
这是真实的，会死人的古代战场！
五名北蛮斥候杀得兴起，咆哮着猛夹马腹，挥刀冲向仅存的几人。
呼吸之间，他们这支十人小队，便只剩下被团团围住的林昊，以及那个早已躲远的曹虎。
一名北蛮骑兵调转马头，朝曹虎逼近。
曹虎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朝着北蛮人拼命磕头。
“各位大爷，饶命啊！不要杀我，我给你们钱，给你们女人！只要不杀我，要什么都行！”
北蛮斥候的小头目，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，露出一抹猫捉老鼠的邪魅笑容。
他用弯刀的刀尖，指向林昊。
“去，杀了他，饶你不死！”
曹虎先是一愣，眼中随即闪过狰狞，猛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。
他本就膀大腰圆，欺负新兵是家常便饭。
“对不住了，林昊！我下手快点，给你个痛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