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传统的葬礼,设了戏班子,只记得唢呐吹出来的哀乐惊天地泣鬼神,每个人都披麻戴孝。还请了专业哭丧的人,送棺的队伍绵延不绝,放眼望去就像一条白色的长龙。
还花钱请了最出名的烧席师傅,不过和江家的比,就显得寒酸得多,不过那个弄得很响。
响,就意味着热闹。
池星月跟着池星洲到了地方,才感觉,沉闷又压抑。
不过之前池星月参加过的那次婚礼,死去的老人生前德高望重,做过很多慈善,光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都不知道有多少,自愿来吊唁的人多,有不少都是受到过他资助的人,哭声也真情实感,很哀戚。
现在这些人更像是出于人情往来,利益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。
江听晚可是死者唯一的儿子,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什么,也要前来。
没开灯,纯自然光线。
老宅的采光本来就没有那么好,现在下雨天更是把这种阴沉感发挥到了极致,池星月掀起眼帘往里面看了一眼,黑的。摆了一圈花圈,送花圈的估计也是跟江家的关系网密切的人。
一口黑漆漆的棺材,棺材的一周是新鲜的围棺花。
花圈上贴着书法家手写的挽联,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,起码氛围感是足的。哪怕是池星月,也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了几分莫名其妙心情沉重。
他哥是代表他们池家的。
池星洲吊唁,池星月也跟着跪在蒲团上。
江听晚穿着肃穆的黑西装,对其他人高贵冷艳,看到池星月进来以后挤眉弄眼,有点不太正经。
一个厌恶的人死了,江听晚当然不可能会伤心,不然也不会故意弄了一支戏台班子唱着情情爱爱的戏。池星月对自己这个哥们真的相当了解,睚眦必报,小心眼且记仇。
有仇当场报,根本就不会留到第二天。
池星月憋着气,其实也很想笑。
昏昧的光线下,池星月一身萧瑟的黑,愈发显得皮肤白得厉害,莹白的皮肉,精致如工笔的眉眼,更像是艳鬼的具象化,江听晚低着眼睛看了好几眼,在这时候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