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的一个偏僻木屋外。
洛南书看着满头草屑的邢超杰,愣了一下,接着便走上前去,用拳头重重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。
“你就是我在凌霄镇的未婚夫?”
说这话时,她故意拖长了尾音,嘴角带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,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调侃。
“......”
见洛南书的眼里没有愤怒,邢超杰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,声音压得很低:“我还以为你会生气。”
洛南书挑眉:“我怎么敢对我的未婚夫生气。”
“......”
一旁站着的许佳茗见洛南书都喊那个男的未婚夫了,还以为这事是真的,悬着的心终于死了。
“南书,你真的决定了要和他结为道侣了吗?”
她话里话外的嫌弃让邢超杰有些不满:“我虽然修为才筑基,但好歹是......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南书幽幽地接道:“好歹是凌霄镇镇长的儿子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两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她,洛南书见状也有些诧异,意识到他们双方都没认出来对方。
她指着邢超杰对许佳茗说道:“他就是那个入派挑战时自我介绍‘我叫邢超杰,我爹是凌霄镇镇长’的那个小胖墩。”
见洛南书又翻旧账,邢超杰眉头直抽,有些不爽,许佳茗倒是一脸的恍然:“原来是他。”
邢超杰也认出了许佳茗:“你就是那个爱财如命,连个菜叶子都要十个铜板的金系灵修。”
“......”
在发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以后,许佳茗对他的敌意并没有减多少,还是洛南书说想和邢超杰单独聊聊,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。
见只剩下洛南书一人,邢超杰才敢放松下来,脸上的疲惫尽显。
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木屋,洛南书还在两人中间甩下一道隔音屏障,防止有第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。
木屋内,洛南书开门见山道:“你来天心派一定不是简单地叙旧。”
“出事了。”邢超杰的眼里都是血丝,“你上次让我留意在镇上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。”
“我发现有邪修派伪装凡人出现在凌霄镇,而且最近镇上谣言四起,说是荒郊有‘鬼气’,三更去的一个都没回来。”
“第二天我去看过他们的尸体,硬邦邦的倒真不像是寻常死亡。”
邢父是镇长,出了这样的事压力自然是非常大,但明知道事有蹊跷,身为儿子的邢超杰却不敢跟天心派的人说。
上次洛南书回洛府的时候,有暗示过他天心派里有邪修派的人,因此邢超杰只相信洛南书。
但当他来到天心派,却被告知洛南书不在,他便想到了这个馊主意,假借逼婚的名义在这死皮赖脸地住下来。
直到见到洛南书的当刻,邢超杰才真正安下心来。
听到凌霄镇出事,洛南书的背脊僵持了一下,这一天果然还是到了。
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,理智地跟他分析道:“那不是鬼气,而是瘴气。只有精怪和妖兽可以在瘴气里生存,就算是修士,吸入过多的瘴气也会陨灭,更不用说是凡人。”
邢超杰眉头紧锁:“那该怎么办?”
洛南书看向他:“邢超杰,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带着洛府和你们邢家的人去西凉城避避。”
邢超杰却有些迟疑地看着洛南书:“可是凌霄镇几万平民......”
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,他知道洛南书自小便有些凉薄,而且保护凌霄镇不是洛南书的责任,是他家的责任。
就这样把责任推给洛南书,有些太不负责任,但他的确只是筑基的修为,对抗邪修也不是他能做到的。
洛南书没有让他纠结很久,说出了压在心底里很久的那句话。
“邢超杰,我向你保证,我洛南书誓死保卫凌霄镇上每一个平民的性命。”
这句话不是空头支票,而是洛南书思虑了很多年的话。
她生来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自然生性凉薄,但无论是天心派的师兄师姐,还是原主的家人,都很好地弥补了她上一个世界没有得到的关爱。
也让她明白了什么叫肩负着守卫苍生的责任。
她想,她或许明白了一点龙行客栈里的大爱之境——舍镜。
不光是邢超杰,就连神识里的系统也被她的大义凛然惊到有一瞬间的失语。
“南书......”
系统想要说什么,洛南书却先他一步拦住了他:“小跋扈,别说话为我祈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