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不知是在地牢那几日形成了阴影,还是在感情上受挫,女君近来的情绪格外阴晴不定,宫中上下皆是人心惶惶,众人表面上对陛下独宠黎晚澄一事颇有微词,实际上巴不得两个人赶紧和好。
暗卫已经懂事的先行退下,萧挽月心中情绪几经变换,权倾天下的君王,也就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摇摆不定。
阿澄……她说想见自己?是不是代表着她不生自己的气了?
第二日午后,萧挽月特意梳妆了一番,才前去凤华宫,甫一进院子便看见中央的海棠树,花开得正艳,一簇一簇的粉白花瓣煞为动人。
她记得,这树,还是去年阿澄初搬来时,她命人挑了棵最好的栽种过来。
“陛下。”黎晚澄站在不远处,朝她躬身行礼,许是身体情况的恶化,让她看起来格外虚弱。
萧挽月眸中的惊喜在看到她的那刻倏尔被心疼代替,她想快步走过去,将许久未见的爱人紧紧拥入怀中,可脚上的旧伤让她行动不便,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走。
“怎么瘦了这么多,是御膳房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?”她拉起黎晚澄的手,很冰,忙攥紧在掌心捂着,见女人的神色没有厌恶,才敢放心的捧起来凑到唇边轻轻吹气。
不过两月未见,没料想黎晚澄竟瘦成这样,面容也憔悴,好似风一吹就能刮跑了似的。
萧挽月心下生疼,是自己疏忽了,明知她身体抱恙,还一直躲着不敢来看,是她没照顾好她。
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偷偷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,在看到高高在上的陛下竟然亲自为黎晚澄暖手时,更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。
黎晚澄对女君给她暖手的行为十分无奈,这人明明手比她的还凉,还偏拉着她不放,院子内人多眼杂,她压低声音道:“陛下,先进屋吧。”
屋内暖和许多,萧挽月将裹在身上的狐裘脱下,转而从袖子中拿出支通体血红的发钗:“阿澄,这是南海中寻得上好的红珊瑚,我特意命人雕成了发钗。”
女君一扫往日的沉郁,连眉间神色都鲜活了几分,她向前倾了身子,笑着同她说:“来,我为你戴上。”
谁知指尖还未触及到发丝,就被黎晚澄偏头躲开,光斜斜洒在女人的侧脸,宛若松柏枝上不落的寒雪。
她的语气却比常年不化的雪还要凉上几分:“陛下,你知道,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。”
她甚至都不愿以正脸面对她。
意识到这一点,萧挽月的手滞在半空,掌心被钗子硌的生疼,以为她又要提让自己放她自由的事,神色瞬间冷了下去:“别想了,孤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