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挺的蛇鳞被放在口袋里,在心脏上方撑开了一块空地。
云泆和闻牧远二人虽分隔两地,但消息和通讯都没有落下,反而变得越发频繁。
陆兆兴曾不小心在休息时间撞到过两次,刚开始还调侃上两句,后来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他只是感慨,没想到连云泆这样的人涉及到感情都会变得黏糊,把那个alpha当宝贝似的放在心上。陆兆兴起先还以为他就算结婚也只是公事公办,不过这是很久远的事了,他的那些固有印象早被当时的一张屏保给打破了,碎得稀里哗啦。
闻牧远以前像个半闷不闷的葫芦,心里的话并不是全然不说,但总是欲言又止。现在那些顾忌被扫除,他的胆子倒是越发变大。
alpha表达思念是不留余力的,偶尔蹦出一点简单的想念就让云泆心弦乱颤。听筒贴住耳畔时那些遥远的温度几乎就要传递过来,云泆手一抖,闻牧远的呼吸声就擦过了他的耳尖。
当时中心城那晚云泆心绪不佳,闻牧远心如明镜,听出了端倪但没有明说。等到云泆回了北境他才知晓与孟思兰有关的那些事,震惊在所难免,但现在孟思兰连带着那四个实验体都毫无消息,因此那些怀疑又没了下文。
近来的中心城不同平和的两境,反而变得风起云涌。云瑞玉到底做了多年的掌权人,手段狠辣,一出手就让席邈栽了跟头吃了瘪。从前几个大家族泾渭分明,彼此之间的生意虽有重合的地方,但说到底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,也不好让别人太为难,因而总会松松手。
但云瑞玉这次却下了死手,让席邈正负责的好几个大项目泡了汤不说,甚至影响到了一部分资金链。
趁此机会瞿千岱借着这把东风让人对干因集团展开了调查,事后果然从那些生产链和合同里找出了不少东西。他把风声放给媒体先让席家手下的人乱了阵脚,又在一月一度的中心塔大会上又搬出当初有关药品走私的案件。
桩桩件件证据确凿,虽还不足以一击致命,但也能让席家大出血。
被主战派前后夹击,纵使席明函还留有后手仍不免恼火,他在书房里摔了文件,扔下的纸页激起一阵凉风。一旁的席任面色淡淡,看不出情绪,席明函喘着气,锐利的目光扫过,问他是怎么想的。
席任不与席明函对视,只是低声说:“我听您的安排。”
席明函闻言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,他冷冷道:“l先生要的东西我已经交出去了,想来瞿千岱也蹦跶不了多久。”
话音落下,席任的身体僵直了一瞬。他知道l先生是造神计划的发起人,也知道他手下掌握着多么庞大的实验体数目,这关系着两国高层的谋划,也关系着席家的未来。
父亲似乎离自己所追逐的东西越来越近,但他却愈发不明白这些作为的意义。席任是个聪明人,有时候想明白一件事太痛苦,代价太大,所以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,他选择不去多想。但现在末尾的期限越发逼近,他已经无法逃离,血脉里的基因注定了他要和这条船一道沉浮,因此他的想法并不重要,只要按照指令去做就好。
席任走出书房带上门,此时一只黑皮鞋拦住了他的去路,席任一抬头才发现那是席邈。他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,手中的烟都将要燃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