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在虎粗壮的喘息声逐渐平复,他就这么看着林程乾,第一次觉得自己扶错了人。
就目前来看,林程延和林程乾相比起来的话,林程乾要逊色林程延太多太多了。
如果真的将林程乾给扶到镇北王的位置上,这货究竟能不能顶起来镇北王府的大旗。
本来,林在虎是坚信的。
可现在,由于林程乾接二连三的智计,林在虎也有些拿不准了。
“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么?”
林程乾懵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林在虎会突然骂他。
“父亲,可是如果不快点......”
“快点什么?”
林在虎直接打断林程乾,“快点去将林程延给抓回来么?然后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,是谁在京城说了算?我镇北王府在京城就是并肩王了?”
听着林在虎的话,林程乾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面色惨白,一脑袋冷汗落了下来。
看着林程乾的样子,林在虎也懒得去理会。
大脑飞速运转。
现在既然掀了桌子,就不能稳扎稳打的来了,万一那边林程延再获得一个军功什么的,到时候他们都不好翻身了。
“备车,我要去一趟户部尚书府。”
林在虎说道。
上一次去刘寰府上,他可是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啊。
这一次有着王凯南老将军开口,就算是刘寰,也得给他点面子。
几乎在林在虎出门的同时,一道密信,从镇北王府发出,去往京营第三卫指挥使钱彪住处。
他曾经在镇北军中效力,算是林在虎一手提拔上来的旧部。
王府的信使只带去了一块不起眼的虎头令牌和一句话:“封锁城郊所有仓储,若有反抗,格杀勿论。”
夜色如墨,杀机在无声中蔓延。
林在虎相信,只要京营的兵一动,将林程延的人马围住,形成武力对峙的局面,那他弹劾的奏章就不是诬告,而是铁证。
京郊,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内,灯火通明。
林程延面前的沙盘旁,又多了一幅更为详尽的京城防务图。
一名黑衣斥候刚刚汇报完毕,悄无声息退入阴影之中。
户部尚书、兵部侍郎、左都御史……一个个名字,一条条路线,在他脑中汇成一张巨大的网。
而那张网的中心,正是他自己。
“果然是这一招。”
林程延低语,指尖在沙盘上京营的位置轻轻一点。
恶人先告状,再制造既成事实,逼迫官家下旨。
很老套,但很有效。
可惜,他从没想过要按牌理出牌。
“裴仲。”
“末将在!”裴仲上前一步,身形笔挺。
林程延将桌案上整理好的一份卷宗推了过去。那卷宗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,封口处盖着他的私印。
“拿着它,避开所有官道和耳目,去城西的清风茶楼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异常清晰。
“找到一个姓王的老茶博士,把这个交给他。记住,无论谁问,你都不认识我,只是个收钱办事的信使。”
裴仲接过卷宗,入手沉甸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