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若延一走,秋冷就指了指电梯:“我们上楼?”
对着这个“失忆”的牧深,她选择谨慎一点。
牧深没说话,看样子很想跟着他哥去,但又怕自己暴露了什么,眼神裏的犹豫一闪即逝,秋冷准确的捕捉到了,并发现他看向她的眼神还有点酸……
不愧是哥控,连自己女朋友的醋都吃。
“先上去休息一会儿。”秋冷说,“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我,我应该能回答你,而且……”
她嘆了口气,伸手去抓住了牧深的手,牧深很快的想要抽出去,被她紧紧拽住,她握着牧深的手,一点一点的把他紧紧攥在一起,已经泛白了的指节抚开。
掌心裏几道深深的印痕,是手攥的太紧被指甲划破了。
“酒店有医药箱,处理一下吧。”秋冷说。
“……”牧深依然沈默。
“你不想问问现在是怎么回事吗?”秋冷看着他,拉着他的手让他稍微弯下身,她凑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道,“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才能好好聊啊。”
她本意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不能在人多处聊,但是她说完,还没退开,就看到牧深露在发梢外的耳朵尖蓦地红了。
秋冷:“……”哦豁。
牧深到底还是跟着她一起上了楼。
秋冷在茶室柜子裏翻出茶,简单的泡了个普洱茉莉,又打电话让前臺送了医药箱上来。
“手。”她用棉签沾了药水,冲牧深抬了下下巴。
牧深目光沈沈的看着她,半响之后才把手伸了出来。
秋冷一边用酒精擦拭,一边轻轻吹着:“疼吗?”
“习惯了。”牧深面无表情。
“哦。”秋冷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好专心致志的给他处理手上的伤,指甲边缘明显已经嵌进了肉裏,可见牧深刚才手攥的有多紧。
“好了。”秋冷在他掌心裏贴了几个小小的ok绷,“你动动手,会不会不舒服?”
牧深动了动手指,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,凝住了,随后他捋起两只袖子观察自己的手臂,后来干脆把身上的卫衣脱了下来。
天气还算温热,他只穿了件卫衣,脱掉后裏面什么都没穿,薄薄的肌肉覆盖着修长的手臂,腰线好看流畅,六块腹肌底下是隐没在裤子裏的人鱼线……
秋冷猛地上去蒙住了牧深的眼睛:“你干嘛!”
这是她男朋友的身体!
不能给别的人看去了!
原书的牧深,你不准看啊!
牧深莫名其妙,完全不懂秋冷的脑回路,要捂也该捂她自己的眼睛吧?
他没有理秋冷,退后几步到了窗边,玻璃上印出他的倒影,他侧过身看了看自己的背。
皮肤完整,上面没有任何狰狞的疤痕。
不止背上,手臂上和肩膀上的伤也不见了。
这不是他的身体,他处理牧家的时候遭过不止一次精心策划的暗杀,几次都是死裏逃生,这具身体却很干凈。
“这是哪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他伸手拽住秋冷的胳膊,“跟我说清楚,否则……”
否则怎么样呢?他一下子忘了词。
手掌下是女生纤细的手臂,被他猛地抓过来,她疼得眉头皱了起来,却没有挣扎,圆圆的杏眼看着他,裏面没有惊惧和害怕,依然是担忧和关心。
他不自觉就放轻了动作。
“这是梦吗?”他自言自语,只有这个可能比较合理。
但是掌心裏还在突突疼着的几个伤痕又告诉他这一切太真实了。
“你可以当这是一场梦。”秋冷说,“你遇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,或者……我说你失忆了,这是你将来的生活,是不是比较可信?”
她笑了起来,嘴角边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:“你就把我当成你梦裏的人,我带你看看这个梦境世界吧,牧深。”
牧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大概是面前的女孩子笑起来眉眼弯弯,眼睛裏像是揉碎了一把星星,亮得他忍不住挪开了视线。
“走啊。”秋冷牵住了他的手,特意避开了他手心裏的伤痕,拉着他往外走,“我请你吃好吃的。”
他顿了顿,跟了上去。
这个梦境裏的世界和他自己那个世界也差不多,大概是没有保镖跟着,没有无数事务等着他去处理,也可能是牵着他的这个人莫名地让他感到安心。
虽然他不知道这不该出现在他心裏的情绪从何而起。
但这只是梦嘛,他也懒得深究了,他梦到了自己,而梦裏的自己在过另一种生活,姑且这么认为好了。
至于失忆……他又不傻,这说法比做梦还离谱。
“你叫秋冷是吗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