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蜜这一晚上身心俱疲,没过脑子,又重复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又静了几秒,陈演没说话,直接挂了电话。
等看到陈演从寝室楼里走过来,姜蜜终于松了一口气,急忙把手里烫手的山芋托付过去。
陈演单手拽住何炎一只胳膊,不让他摔倒,也不管他舒不舒服,径直看向姜蜜,皱眉问:“你俩,晚上一块喝酒?”
姜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后脖子突然有点凉,连连摆手说:“不是不是,是阿炎哥喝酒了,我一口都没喝。”
何炎身体晃了下,被陈演拉着没摔倒,他抬起头,左右晃了晃脑袋。
姜蜜看见何炎一边的脸有点红,一时间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掐他脸时力气用得大了,心虚地又关心了句,“陈演哥,你一会给阿炎哥喂点水再让他睡觉,最好有蜂蜜水,能解酒。”
陈演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,看了她几秒,“你俩倒是玩得挺好。”
姜蜜一下子不知道这话怎么接,讷讷道:“就还行吧。”
陈演扯了下何炎的胳膊,语气沉沉道:“走了。”
姜蜜终于轻松了,刚露出个笑容来。
就见一直神志不清的醉鬼这时候突然抬起头,看着她,吐字清晰地问:“你不是说让我乖乖跟你走,要给我看好东西吗,东西呢?”
姜蜜嘴角的笑容石化了。
路灯下,陈演的脸瞬间黑了。
***
他们寝室在五楼,又没有电梯,陈演费了点力气才把何炎弄上楼。
等把何炎扔到床上,陈演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,却没闻到什么酒气,他挑下眉,自言自语道:“这是喝了多少啊?”
陈演估计了下时间,给姜蜜发了消息,“到寝室了?”
姜蜜很快回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。
接着又发来一条,“陈演哥,你给阿炎哥喂水了吗?”
陈演眉头打了个结,刚才在楼下就觉得听着别扭,现在他反应过来了,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字,“你叫他阿炎哥,叫我陈演哥?”
指尖悬在“发送”上顿了两秒,陈演又长按删除键,把打好的话全删了。
他坐在椅子上,抬头看一眼刚被他扔床上的何炎,面色平静地回,“嗯。”
姜蜜那却是半天没再回消息。
等到陈演洗过澡从浴室出来,他换了身黑色家居服,湿发上盖着块白毛巾,一手随意地擦着头发,另一手捡起桌上的手机按亮屏幕。
就见到姜蜜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,“陈演哥,阿炎哥没闹吧?”
身价不低的手机被扔破烂一样“啪”得扔回桌上,陈演被气笑了,打湿的刘海下,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显得更黑。
“阿炎哥”、“阿炎哥”,满嘴都是阿炎哥,把他当照顾醉鬼的工具人吗?
既然姜蜜和何炎一见如故,正好省了他的事,要不是因为答应了江川,谁想每天管个小姑娘鸡毛蒜皮的事,以为他很闲吗?
既然何炎爱管,就让他管到底好了。
陈演冷着脸,没再回消息。
姜蜜回到寝室,过了一阵子,徐妙她们三个卡在宿舍楼锁门前回来了,三人兴致高昂,虽然出门的时候一副老江湖的派头,其实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去酒吧。
王慧雅拉着姜蜜的手,夸张道:“蜜蜜,进门前竟然真有黑衣保镖安检哎,就跟电视剧里一样!”
“那个乐队主唱太帅了,长得好像那个明星啊,叫什么来着...”谢冬有点晕乎乎道。
徐妙虽然有点醉,还坚持着对着镜子卸妆,嘴里道:“咱们走的时候才刚热闹,等蜜蜜生日咱们再去蹦个通宵。”
喝得微醺的三人高声发表完感言,又莫名其妙地开始唱歌。
姜蜜怕引来宿管阿姨,又怕吵到隔壁寝室,连哄带吓的,按下葫芦浮起瓢,好不容易才把这三人都给安顿到床上了。
想起很能闹人的何炎,姜蜜不由对和她同病相怜的陈演哥有点同情,给他发消息问了下。
姜蜜今天太累了,躺在床上,还没等到回复就睡着了。
***
何炎睁眼的时候思维一时间还有点混乱,昨晚的一幕幕像是插叙剪辑的电影,时而是姜蜜对他说话时认真的神情,时而是她低着头叫他“阿炎哥”,还有她眯着眼睛气鼓鼓伸手掐他的脸。
何炎把记忆捋顺了,核心发力从床上弹坐了起来,一手拨了下凌乱的头发,单手握着手机打字。
“起床了吗?”
姜蜜还没回他消息,何炎把手机放到一旁,昨晚陈演只给他把鞋拽下来了,身上穿得都是外衣。
何炎觉得浑身难受,抬手把身上的卫衣脱了,又把床品都换了一遍,下了床把要换洗的床品和衣服扔进脏衣篓里。
他正解腰带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了,陈演晨跑回来了,他穿了身黑色运动服,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,拎了份校内咖啡店的三明治和咖啡回来,扔到何炎桌上。
“谢了。”何炎刚说这么一句,床上的手机响了两声,何炎顾不得再跟陈演说话,两手在床沿上撑了下,双脚微微离地。
手机放的位置有点靠里,何炎单手用力,另一只手伸直了去够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