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“生气的时候,抽别人一顿心情会好一些。”段骁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听来竟有些真诚,说完便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,似要替她留出足够的距离。
楚清阮瞬间怔住。
她看向手中长鞭,鞭把上缠着金丝绣成的锦布,当中能看出些许砥砺的痕迹,想来是段骁平日里用惯了的。
这是让她自己抽自己,表演给他看吗?
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弱,他担心若是亲自动手恐怕没有几下她便承受不住。
楚清阮有些踉跄地站起身,深深吐出一口气,像是吐出所有担忧和恐惧,随即狠下心,右手猝然握紧,朝着自己后背抽去。
“哗啦!”
鞭梢竟然略过段骁胸膛,最后击中了一旁架子上摆放的青瓷花瓶。
青白的碎片散落一地。
段骁眼眸里忽然浮现些许怔愣,大概是想不到她竟会有这般拙劣的表演。
楚清阮有些赧然,第一次用鞭子准头着实不够,正想道歉再来,眼前男子幽沉的眼眸却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,微哑的嗓音带着些许试探,“阮阮,你是不是不舍得打我?”
楚清阮瞬间蹙起眉,原来,段骁是让她用鞭子抽他?
她被这惊人的认知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,比昨日在公主府吸入迷香时还要眩晕三分,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。
可是为什么?
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,他为何要做出一副情意深重的模样,不过若是换一名女子,配上段骁这堪称俊美绝伦的脸庞和尊贵的身份,倒着实引人心动。
可她心中却如古井般无波无浪,没有丝毫触动,楚清阮讽刺地垂下眼眸,却发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支熟悉的水莲缀珠银簪。
赫然正是阿娘送她那支!
楚清阮心中顿喜,正欲拾起,却被段骁眼疾手快地用脚踢高,随即一把握住放回怀中。
“这是我的簪子!”楚清阮脱口而出。
段骁双手垂在身侧,像个偷吃被主人抓到的大狗,低着头沉默不语。
楚清阮喃喃地重复了一遍,“这是我的簪子。”
原来她簪子并不是不慎遗失,而是被人蓄意偷走。
可段骁为何要拿她的簪子,还这般重视地放在胸口。
她突然想起枇杷昨日开玩笑的戏言,这簪子里怕不是有什么秘密,这瑞王才要对她这么好,也许昨日只是为了接近她演的一出戏,目的是将她牢牢地绑在他身边,天长日久地把她泡在他的蜜罐里,总有一天她会自愿说出秘密。
而之所以不对自己严刑逼问,是知道自身体弱,只怕什么还没审问出来人便已死了。
电光火石间,她选择假装不知道段骁的图谋,只要段骁没有得逞,她便能一直活下去。
不管他想做什么,她都配合他便是。
楚清阮背窗而立,阳光在她清丽的脸颊留下一片阴影,她一时缄默不知该说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