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起那么早?”
“睡眠不太好,半睡半醒的,做了个梦就醒了。”孟笙抬手按了按额角。
许是今天晚上的事拉扯出她内心的忧思和不安,这一晚她睡得比那夜宿醉还难受。
四点不到,就从梦中惊醒了。
她也不太记得梦到什么了,总之很乱,也很沉重。
这种感觉很怪异,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昨晚回来得也不算早了,睡得也不早,偏偏醒来后也没了睡意。
正靠在床头上愣神,任由思绪发散时,裴绥的电话竟然在这个点响了。
她很意外。
但很快又联想到他手臂上的伤,以为出什么问题了,也顾不得再去震惊,当即就接起了电话。
她的理由给得比较笼统,问他,“你呢?怎么这么早?”
裴绥抬手捏了捏眉心,许是刚醒的缘故,嗓子有几分哑,不似平日那般清冷淡漠。
“发烧了。”
“发烧?”孟笙错愕地瞪大眼睛,“有量体温吗?烧到多少度?”
“没有,所以才想问你有没有体温计和退烧药。”
“有,我去找找,你等我一下。”
“嗯,不急,你慢慢来。”
挂了电话,孟笙便掀开被子下床出了房间。
备医药箱常用品这个习惯大概是她从小在许黎身上耳濡目染出来的。
这医药箱是她搬到左岸庭院后就预备出来的。
箱子不大,但里面的东西倒还算俱全。
感冒药和体温计都是最寻常的东西。
她挑了两样适合的药,然后带上体温计,换了套衣服,简单洗漱了下就去了15楼。
算起来,也不是第一次来裴绥家了。
不过,上次来,她喝得晕晕沉沉的,视线也是模糊的,有些布局即便看了,第二天也想不起来了。
走出电梯,周围冷淡清然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倒是和她那晚印在脑海里的模糊碎片慢慢重合了。
她迈步到门口,正想抬手按门铃,门从里面打开了。
裴绥穿着一套黑色圆领的家居服,深邃的眸子里浮着两分难以辩驳的浑浊。
声音哑得好似从砂砾中滚过一圈,“辛苦你跑一趟了。”
许是发烧的缘故,平日清冷矜贵又显两分不近人情的面庞此时有两分热意,似是有一抹胭脂红晕染在他的眼尾。
一向打理的墨发此刻慵懒惬意地遮住了他饱满的额头。
有点病弱的扶风感。
孟笙怔了下,将脑海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思绪晃掉。
忙问道,“你怎么样?严重吗?要不要去医院?”
“还好,暂时不用。”
裴绥薄唇翕动,“先进来吧。”
“嗯。”
孟笙走进去,简单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的风格。
心想,都不用看人,光看这装修,就能猜到这是他家。
他的唇角轻微翘了下,将体温计甩了甩,递给他,“你先量体温吧,看烧到多少度。”
裴绥从她手中接过,睨着她翘起的殷红唇角,不解问,“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