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只是个穿着年轻的白发老头。
老头被他吓得直喘气,撑住膝盖站着:“你认错了吧!把我吓出心脏病你就倒霉了!”
“不好意思,是我认错了。”詹信道歉,从裤兜里摸出来钱包。
老头见他动作,又嚷嚷:“看不起谁呢,我不要你赔!下次没看清就别随便追着别人了!”
老头摆手离开后,詹信重新回到车上,心不在焉。
他把车掉了头,没直接回家,而是一直开到江边,拉下车窗,独自看着江景夜色。
他拿出手机,从通讯录里翻出詹越的号码,打过去,对方果然还是空号。
数月过去,两兄弟的关系仍旧停滞在医院的那一刻,分道扬镳。
从前那会儿詹信老拿他这个弟弟的白头发开玩笑,说他是老头,结果现在,自己真的错把老头认成是他。
算是报应吗?
那这报应也太轻了。
其实詹信想过去找他,但过去几个月他的状态实在不好,以詹越的脾性,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,指定会更难受,更想逃。
以前那会儿,詹越这小子光看到他腹部上的疤就会哭,但自己这次住院,别的人都来看望过,唯独这个弟弟,从来没来过。
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手足,詹信没办法去怨恨他。
詹信只怪自己。
是他忽视詹越太多了。
如果当初自己能重视詹越的怪异举动,如果他能好好接受詹越每一次想谈话的时候,如果自己再对他多关注一点,多了解一些……
或者说,干脆改一改他霸道的性格,让詹越没那么怕自己。
这日子可能就没那么难过了。
不过事情已经发生,而且担心的事情也解决了。他的公司没垮掉,他的腿也没瘫痪。
然而对詹越,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挽回,詹信也不知道自己跟他还能不能算是亲人。
当初虞尔问他分户的事,詹信其实早就知道了,只是他不想提,也不想说。
詹信掏出打火机,在这孤寂的黑夜里给自己点了只烟,沉默地望着他第一天载詹越经过的那座桥,而他和虞尔第一次遇见,也就在前方不远处。
烟丝燃尽后,他开车去了最近的银行atm机,插进银行卡,分别给两个账号打了钱。
但最后一次不太顺利,机器把他的卡吐了出来。
“怎么回事儿?”虞尔拿出卡看了一眼,确定是自己常用的那张银行卡,他重新插进去,发现账户里果然多出一笔钱。
“怎么了?”喻青在门口等他,探头问一句。
虞尔走出来,转头进了银行大厅,跟喻青说:“你再等会儿,我去查查明细。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