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“都给我出去!我不需要照顾,全都滚出去!”
虞尔问过医生,詹信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,医生看他一眼,挠了挠头,建议他可以带詹信挂个心理科看看。
他说詹信的伤势问题大部分在腿上,尤其是下肢的神经受损。被物理切割的那部分,术后已经重建起来,恢复程度得看后期的康复状况,至于心理上被割裂的……更多的还是靠病人自己消化,家人多陪伴多聊聊,实在不理想,就只能考虑药物干预了。
医生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可能也有我的原因,前几天我跟你们那个车家属聊病情时,不小心让他听到了。”
“你们说了什么?”虞尔皱眉。
医生叹了一口气:“手术很成功,但就这几周的观察,詹先生的恢复情况并不好,大腿肌力麻木,创口愈合缓慢。当然,你放心,我们已经对症处理过,只是这个情况下去……”
虞尔看他:“直说就行。”
医生:“存在下肢瘫痪的可能性。”
回病房还没走到门口,虞尔就听见詹信又在跟大车叔吵架。
“不管怎么说,我都要回公司,你把轮椅给我拿过来,我现在就要去!”
詹信动手就要拔掉手上的针管,大车赶紧冲过去将他按回床上,呵斥道:“不行!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?公司现在的状况我都给你说了,已经那样了,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!这不是添乱吗?”
“什么叫我去了就于事无补,一剪是我的公司,我不在怎么行!”
他奋力挣扎着,但力量到底抵不过健康的人,尤其还是两个。
“你来插什么手?赶紧回你家去!”詹信怒气冲冲对虞尔说。
虞尔回之以笑:“你不好好待着,我就不回去。”
“你不好好待着,”大车故意跟着他重复,对詹信说,“我也不回去,就让一剪发臭发烂吧。”
躺着的拗不过俩站着的,詹信眼睛一闭,干脆跟谁也不说了。
大车松开手,又说:“信儿,公司的事我会看着办的,店咱还开着,但工厂那边我就叫停了,先不做产品。至于要赔的钱,我们能抵押的就抵押,员工们想走的也让他们走,正常辞退,其余的事尽量节省开支,怎么样?”
詹信睁开眼:“现在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?”
“怎么能没有啊?当然还得你把关,我负责落实。”大车说。
“你为什么要拖着?”詹信压薄了唇,“明明可以直接让我签破产申请书。”
“我要真拿过来,你会签?”大车问他。
詹信说:“不会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,”大车背好自己的公文包,“你就当给自己放长假,公司那边有我撑着,咱们再等等,我觉得还有希望呢。”
看他要走,詹信伸手插进虞尔的裤兜里,趁他不备,甩了盒烟给大车:“你也注意身体,该放就放。”
大车顺势接下,笑了一笑,抬手悬空点向虞尔:“公司交给我,他就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