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好了,麻烦詹老板别冲动,我们自己会就事判断。”
赵警官劝阻他,詹信这才不好气地松了手。
“你叫豆芽,以前没看过你啊。”赵警官问,“是小灵通新招的员工?”
豆芽没想到他会质问自己:“你还怀疑我?是贼娃儿来捣乱好吧,我这几天兢兢业业,店长可以给我作证!”
旁边一个男人站了出来,是小灵通店长,出事那会他正好不在,刚被警察急匆匆叫来:“豆芽是我新招来的员工,工作有两周了。”
“你说贼娃偷你东西,”赵警官说,“有什么可以佐证的?”
豆芽理直气壮:“你当警察还要我找证据?要问你也该问他!”
虞尔躲在詹信腿后,冒出一个脑袋看他,豆芽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。
他低下头,纠结地攥着手,长长的头发顺势垂落,遮住了肌瘦的小脸。
詹信:“虞尔,你自己说,究竟是不是你偷的?”
虞尔一抬头,就开始打着冷颤。
周围数十双眼睛都盯着他,质疑的,生气的,嘲笑的,大人们都好高好高,轻而易举俯视他,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透彻。
怼过来张望的脑袋都像是直接压在了他的头顶上,再如踩扁易拉罐一样压扁他。
好想低下头,他不要看见那些人,不敢看。
虞尔迫切地希望脚下的地能立即变软。
如果地是软的,那他马上就要钻进去,变成蚯蚓,变成蚂蚁,变成什么都好,只要能躲着。
想躲着,不想被他们盯着看,好想……
有一只手从他的头顶滑下来,起茧的掌心硌过额头,却轻柔地替他捂了眼睛。
詹信的声音总是低沉:“闭上眼睛再说话。”
他愣了一下,在温暖的掌心之后,那些让他充满压力的凝视也随之消失。
明明周围仍有许多七嘴八舌的声音,但虞尔都听不进了,只听得到詹信复问他的一句:
“真的是你偷的吗?”
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
他想象自己悬浮起来,高高地飞在那些人的头上,没有人比他更高。
心里有莫名的力量在涌动,膨胀着他的血脉,激荡着他的根骨。
他回想起无数个孤立无助的时刻,湿冷的地面,阴暗的巷角,以及似冰雹般不断捶打他的拳头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