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晓被灶房飘来的葱花饼香勾醒时,日头已爬上窗户。
张秀兰正往粗瓷碗里舀玉米糊,见她揉着眼睛出来,故意板起脸:“可算醒了?你爹把鸡蛋羹都给你焐锅里了。”
宋建国蹲在门槛上卷烟叶,火星子溅到补丁裤上都没察觉,“晓啊,钱是赚不完的,身子骨要紧。”
“爸,我这是养精蓄锐呢。”宋晓一手抓着一个饼就往嘴里送去,看来是饿急了,眼神往院里瞟。
“哥呢?”
“你哥天没亮就去地里看枸杞苗去了。”张秀兰麻利地往饼上撒芝麻,抽空回宋晓的话。
“闺女昨儿熬到三更天。”宋建国一脸严肃,烟袋锅子敲得板凳梆梆响。
“晌午给她煎俩鸡蛋补补!”
宋晓叼着柳枝刷牙,望着院里晒得黝黑的父亲,忽然想起上辈子那个总在视频里叮嘱她按时吃饭的工程师老爸。
她含糊地应了声,转头钻进柴房。
烘干箱指示灯正泛着绿光,最后一锅胡豆已完成包装,油纸包摞成齐整的方块。
这一批货提前完成了。
一家人吃过午饭,宋晓悄悄将宋鸣拉到外面。
“哥,上次答应王胖子帮他修汽车,你还记得吧。”
“记得,需要我去找人吗。”宋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“不用,哥,你去修就成。”宋晓说出自己的想法,宋鸣听后连忙反对,自己哪里会修什么汽车。
宋晓表示一切有自己,到了哪里只管听自己的。
随后递给宋鸣一个扳手,两人就朝着门口走。
供销社后院的空地上,解放卡车趴窝多日。
王胖子撩起衣摆擦汗,指着车头冒黑烟的引擎,“上月拉化肥跑省城,半道就熄火,请了三拨师傅都修不好。”
宋鸣攥着系统出品的万能扳手,额头汗珠啪嗒砸在发动机盖上。
嘎斯牌卡车像头喘粗气的老牛,车头凹痕里还卡着半截树杈。
这是去年王胖子醉酒撞树的勋章。
“火花塞要顺时针拧......还是逆时针来着?”他哆嗦着翻开《汽车维修指南》,书页却被油污糊得看不清字。
“哥,用这个。”宋晓猫腰钻到车底,往他手里塞了支荧光笔,“照故障部位画圈就行。”
宋鸣将信将疑地在漏油处画了个红圈,笔尖触到铁皮的刹那,系统光屏突然在眼前展开。
【检测到油管裂缝,建议使用纳米补丁】。
“把蓝色胶条贴上去。”宋晓压低声音,从帆布包摸出个金属小盒。
王胖子叼着烟走过来,中山装腋下洇着汗渍,“宋老弟,这车要是修不好......”
“能修好!”宋鸣一嗓子吼得自己都发虚,手抖着把胶条往裂缝上按。
神奇的是,那胶体遇铁即化,眨眼间将裂口补得光滑如新。
“神了!”司机老周抻长脖子看热闹,“这手艺比省城技师都强!”
宋鸣腰杆渐渐挺直,照着宋晓提示的挨个检修。
当宋鸣在变速箱画圈时,光屏突然警报狂闪,【齿轮组锈蚀严重,需浸泡除锈剂】。
“王主任,借两斤白醋!”宋晓突然扬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