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何人?在东宫大呼小叫,成何体统!”
阿亚不知面前之人是谁,下意识往阿蛮身后缩。
她回眸看向阿蛮,可阿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这个时候,王寺人端着饺耳回来了,见到美妇人,赶紧跪下。
“奴才参见王后娘娘!”
听到这称呼,阿亚吓得颤抖。
阿蛮亦是。
她的心脏乱跳,颤抖地速速跪下:“奴见过王后。”
眼前的女子四十许的年纪,眼角却不见半丝细纹,一身华服雍容华贵,原来她就是燕王后。
燕国最尊贵的女子。
裴玄的母亲。
燕王后打量着这两个女人,之前东宫从未有过女子。她也是听到风声,说裴玄的东宫里娇养了女子。
她倒是好奇,自己那个从小对魏国公主痴心的儿子,居然有了别的心思。
是好事啊!
她看到姜柔的时候,便觉得这女子身子一定不好,病恹恹的,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养的。
燕国储君若无子嗣,那燕国就完了啊!还打什么仗,还谈什么统一六国。
可她今日一来,倒让她惊讶,何止一个女子,居然是两个。
两个啊!
燕王后心道是自己这个儿子难道开窍了?
男人是该风流一些的,哪有君王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两个少女颤巍巍地抬起头来,魏王后打量着,倒都是美人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启禀王后,奴是阿蛮。”
“奴是阿亚。”
燕王后看了她们好一会,听着口音倒不是燕人。
“哪里人?”
“奴婢们是魏人。”
“你们既住在东宫,那便是思远的客人。”
思远。
阿蛮第一次听到公子的字。
从前阿蛮听到的裴玄,是魏国宫人口中“燕地最锋利的刀”,是姜柔身边“痴心绝对的未婚夫”。
此刻燕王后声线里的“思远”却带着全然不同的温度。
玄者,深远也。
以‘远’为字,取的是‘思接千载,视通万里’。
思远,思想深邃。
他是东宫的主人,是燕国的储君。
多好听的名字,多适合公子。
燕王后斜倚在檀木榻上,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二人。
从头到脚,像是一寸寸挑开她们裙下的局促。
阿亚的腹中传来了咕咕叫声,她恶狠狠地剜了眼阿蛮。她满心懊悔,早知道不来阿蛮院子了,别说没吃到那碗饺耳,如今在王后面前丢尽脸面。
裴玄策马回来,他疾步迈进屋子,见阿蛮局促地站在角落。
可她安然无恙,他便放下心来。
“儿臣见过母后。”
“思远回来了。本宫本想来看看你,却见到了这两位有趣的姑娘。”
裴玄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,这才注意到阿蛮的身边还有一人。
他目光落在阿亚身上时微微一滞。
有些眼熟,记忆翻涌,他想起来了,是公主身边的婢女。
她怎么来了?
阿亚被他看得浑身发颤,下意识往阿蛮身后缩了缩,却不想这个动作让裴玄的眉头皱得更深。
燕王后端起茶盏轻抿:“思远,你怎么不给母后介绍一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