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丽可小姐真的能复活雷古勒斯少爷吗?”克利切问我。
“当一切都准备妥当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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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尔福家已经保持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很久了。
当一个人站在窗户之前,很轻易地就能越过玻璃,看见冬日气氛下暗沉发黑的树梢。远处的奇异坡地层层叠叠,枯死的灌木将它们装饰得像被贼挖开的坟墓。再将视线往上移,就能够看见灰色发白的太阳,冷光帮助巫师看见孤单的露台,以及露台底下早就被弄坏掉的骑士雕像。
作为主人家的德拉科·马尔福自从接到那个命令之后就陷入巨大的恐慌。即使他的父亲多次要求他写信跟派丽可·博克求情,他的手一挨到信纸就像是被蛇毒灼伤一样颤抖。
这些天,他的父亲代笔,帮他写过很多信。他看过里面的内容。恳求的、示弱的、热切的,那些字化作刀锋,把家族名字上所有的金漆都给刮下来,也连带着他的皮一起。
昨天,他去见了生病的母亲。
作为一个一直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,他大可不必如此冷漠,但是,面对逐渐陷入疯癫而胡言乱语的妈妈,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又多加了一个套索。
“妈妈,你还好吗?妈妈,你感觉怎么样?你还认得出我吗?”
世界在他的头脑里融化成一片粘稠的海洋,堵住口鼻,令他在毫无支撑中坠落。
夜晚,他梦见自己前往一座遥远的城市。他大概是去过的——小时候他们一家人总是出去旅游。
那里有连成一片的沙滩,奇怪的麻瓜抱着乐器,演奏古怪又魔幻的曲调,海鸥与高大女人的裙摆在风里摇摆不定。那里距离英国太远的,像个乡下的小地方。院子里的喷泉与老芒果树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农妇拍打橙花的气味,比起英国差远了。
差太远了。
寄出去的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,与他们这些天见过的每一个背影一模一样。
或许,在食死徒眼中,小巴蒂·克劳奇是一把已经磨亮的刀子,而德拉科·马尔福就是附带着的毫无用处的绳索。绳子会有用的,但是杀死那个人,还是得用刀子。
所以,他瞪着眼睛站在这里,从夜晚一直到太阳从窗户外照到他身上。接着,他听到走廊传来说话的声音。
“我需要......德拉科......”
他推开门走出去,发现只是两幅画像在窃窃私语。其中一副应该是他的某个老祖先,另一个他不太记得,可能也是某个亲戚。
老祖先面色淡淡,对他说:“你在等蜘蛛吃掉你吗?”
德拉科没有和他说话,因为楼下又有食死徒走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