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里劳妮看上去有些严肃,不过她一贯如此。薄薄的两片嘴唇灰败地抿着,浑浊的眼珠子里似乎有怜悯即将淌下来,“我看见了十字镰与马钱子。派丽可,你的亲人将有大麻烦了。”
亲人?
我琢磨着,做出一种不安的表情,“博克爷爷——”
特里劳妮点点头。她沉重地劝我坐下,给我倒了壶闻起来相当苦涩的茶水。里面的茶梗立着,使我有些哀愁。一想到明年我就要上这门课,到时候预言天赋这种谎言大概就会被戳穿吧,毕竟我真的无法从茶杯里读出什么不祥的征兆。
不过听通贝里提起过,只要肆意编造不幸,特里劳妮一般都会让人通过课程。
但愿如此吧,另外,真希望我这两年来的讨好能够让她给我加上一层滤镜,就目前来看,她恨不得把我当成亲生子女,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我热情相待的前提下。我的付出使得我们之间多了层本不应该存在的联系,这是需要报酬的。
我需要有一位教授替我打消邓布利多校长的怀疑,她不需要太聪明,也不需要太显眼,甚至不需要多受重视——只要她存在即可。
至于她的警示嘛——真可怕,我的一位血亲将惨遭横祸。
不过马钱子,我记得这种东西似乎十分贵重?能够被这种毒素毒杀,大概也在将死之前享受过一段时间闲适的日子吧。
对此,我只能对不确定的未来,以及那位大抵是从未见过的“血亲”表示关切。
道别特里劳妮之后,我走在那条狭窄的走廊内。周围的盔甲雕像握着双刃剑,户外阴森的光使这里变得更加晦暗,过了万圣节之后大概已经到了冬日,冷风从走廊的另一端不断往里灌着,一些还未散去的腐烂味道催生了即使冬日也无法死去的青灰霉菌。
“饿,好饿。”低沉的絮语又一次透过墙壁传来,我将脑袋贴在石砖上,听着里面发出沉闷声音。
“为什么不去礼堂呢?”我尝试与那个声音交流,“礼堂有很多吃的。或者说,你是个幽灵吗?”
内侧的动静突然消失了,大概是那个东西停下来了。
“你能听懂我说话?”它疑惑道,“怎么会?难道有两个吗?你能告诉他我要去冬眠了吗?现在真的很冷,我的尾巴都冻僵了。”
尾巴?冬眠?
细数过几种有这些特征的动物之后,我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最后一个底牌似乎也被发现了,现在需要做的大概就是找到藏起来的那只小老鼠了吧。不过,这并非当务之急。我仍需要恐惧来孕育权柄,结束还为时尚早。
“大概吧,不过我找不到他了。小蛇,我们吵了一架,或许他现在还躲在哪里准备报复我。或许你可以先回密室休息一阵子,我想,出于本能之下的举动是无法被责怪的,即使是萨拉查·斯莱特林的后代都不能。这是上天给予你的权力。你知道怎么回去吗?”
我垂着眼睛,觉得嘴角都在忍不住抿起来。如今那些刺骨的寒风已然无法对这里造成伤害,恶念哺育的险恶之物将我笼罩住,以对抗寒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