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峰躲在暗影里,攥紧了布袋里的钢管,袋子里那沉甸甸的钱仿似也带着冰冷的温度。
刘秀芝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,绝非偶然。
她想干什么?
难道刚才纺织厂的动静,真的跟她有关系?即便不是她直接引来的麻烦,她这鬼祟的行径也绝无好事。
他看着刘秀芝矮胖的身影像老鼠一样,贴着墙根,蹑手蹑脚地摸到小院门口。
她左右张望一番,见四下无人,居然伸手去拨弄门栓!
找死!
张峰不再犹豫,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从巷子阴影里窜出,几步就到了刘秀芝身后。
“二婶,这么晚了,不睡觉,跑我家门口来研究门栓?”
冰冷的声音仿似来自九幽地府,猛地在刘秀芝耳边炸响。
刘秀芝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一声,差点瘫倒在地。
她猛地回头,看到是张峰,一张脸瞬间煞白,毫无血色。
“小,小峰?你,你怎么在这?”她结结巴巴,眼神躲闪,手还下意识地藏到身后。
“我怎么在这?”张峰向前逼近一步,手里掂量着那根沉重的钢管,即便隔着布袋,也能感受到那份量,“这话该我问你吧?大半夜的,你想进我家干什么?偷东西?”
“没,没有!我就是路过,路过!”刘秀芝慌忙摆手,极力否认,“我出来上茅房,看你家灯黑着,就,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上茅房需要跑到我家门口来?”张峰冷笑,“二婶,你这谎话编得连三岁孩子都不信。是不是白天没要到好处,晚上就想来捞一笔?”
他再次逼近,钢管若有若无地对着刘秀芝:“还是说,你听到了什么风声,知道我今晚不在家,特意过来的?”
刘秀芝被张峰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吓得连连后退,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退无可退。
她看着张峰手里的布袋,虽然看不清里面是什么,但那形状让她联想到了武器。
“我,我真不知道!小峰,你别吓唬二婶,我就是,就是……”她语无伦次,恐惧压倒了贪婪。
“上次的悔过书,还记得吧?”张峰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,“看来你是忘了上面的内容了。要不要我现在就回村里,把村长喊起来,让他给你念念?”
提到悔过书,刘秀芝身体猛地一颤,那是她的命门。
真要闹到村委,她偷鸡不成蚀把米,名声彻底臭了不说,张峰要是再把下毒的事捅出来,她吃不了兜着走!
“不,不要!小峰,二婶错了,我就是鬼迷心窍,我再也不敢了!真的,我发誓!”她举起手,就差跪下了。
“滚!”张峰懒得再跟她废话,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我家附近晃悠,或者听到你在外面嚼舌根,那份悔过书,就不止是给村长看了。我保证!”
刘秀芝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,矮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黑暗中,仿似身后有恶鬼在追。
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,张峰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。
他没有立刻进门,而是在门口又站了一会,确认周围再无异动,才掏出钥匙,打开院门,闪身进去,立刻从里面把门牢牢栓死。
院子里静悄悄的,彤彤房间的灯早就熄了,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张峰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里,将布袋放在桌上。
解开袋口,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静静地躺在里面,散发着油墨的清香。
一千六百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