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避蔡瑁察觉，她们各自以轻纱覆面，将面容完全遮蔽。
当二人踏上船时，蔡瑁眉心微蹙。
他觉得其中一个女子似曾相识，却因纱幕阻隔，难以辨清模样。
加之对方是苏晨之妻，他亦不便久视，只能强忍疑惑，收回视线。
“苏兄，此行江陵，一路珍重。”
蔡瑁郑重地向苏晨拱手致意。
他深知，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相见。
心底对苏晨充满敬意的蔡瑁，眼看对方即将赴险，心中难免惋惜。
“哈哈，太守亦当多加保重。”
苏晨含笑回应，“他日定当重返襄阳。”
话音刚落，蔡瑁苦笑着摇头。
实际上，苏晨恐难生还。
他虽如此思虑，却不表露，仅摆了摆手示意告别。
船头舵工见状，立即起锚扬帆，商船顺流而去，转瞬融入夜幕。
蔡瑁眯着眼眸，冷声下令：“传令，可行动了。”
“遵命。”
待侍从传达完毕，蔡瑁才环顾四周，低声呢喃：“今夜风急，适逢其会。”
“苏宁逸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得已。”
“若论过错，皆因你出身卑微，竟敢觊觎世家之利。”
随后，他转身朝襄阳方向走去。
长江水道。
商船随波逐流半刻钟后。
苏晨于舱内翻阅竹简。
忽闻船外黄忠呼喊：“恩公！”
“江心有异动。”
苏晨神情一紧，早有预料，并未惊讶。
搁下简册，他站起推门而出。
门外。
黄忠持刀负弓，目光严峻地眺望远方。
黄忠见苏晨现身，随即转身，手指遥指远处："大人且看，有船只接近，从规模判断，似是水军战舰。"
"战舰上配置了精锐战士，显然有所准备。"
苏晨微微蹙眉，也朝那边望去。
果然，几艘楼船排列整齐，正从下游方向驶来。
"看来蔡瑁他们并非易与之辈。"苏晨轻笑。
若这些战船是从上游突袭，他能断定它们来自襄阳，因这一段长江岸边，只有襄阳城具备如此规模的战舰与水军，且配备精锐战士。
然而，战船从下游而来，则有了更多可能性，南方有江陵城，更南面还有江东水军，东方则有刘备的江夏水军。
因此，即便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些战船一定来自襄阳水军。
"魏延和赵霸何在？"苏晨环顾四周，未见两人身影，遂出声询问。
"魏延已去召集战船上的士卒，赵霸则去护送两位夫人。"黄忠答道。
苏晨点头认可这种部署。
随后他带着黄忠走到船首甲板上，眺望远方。
几艘战船已逐渐靠近。
"据我推算，每艘战船大约有千名士卒，精锐也有百余人，凭我们现有这点人马，恐怕难以招架。"黄忠忧心忡忡地站在苏晨面前说道，"而且我们所乘的是商船，虽不算小，但与前方战舰相比仍相差甚远，且此船并无防护设施如船墙之类。"
"现下身处江中，无处可躲，无路可避，不过大人无需担心，即便我战死，也必保您平安离开。"
苏晨摆手否定他的说法。
他注视前方，数了数，约有三艘楼船，旁边还有十余艘斗舰和艨艟。
按黄忠所言，每艘楼船有千余名士卒，而斗舰和艨艟亦可载数十人，总计至少三千两三百人。
如此规模的兵力只为对付他一人，看来襄阳四大世家确实是下了重金投入啊。
毕竟数千人可不是随便就能调动的。
不仅如此，还需确保这数千人不会泄露今晚之事，方能阻止曹操的追查。
此事足见四大世家对他的怨恨之深，简直就是不留一丝活口的架势。